第四十六章 风铃里的笑,放下的油伞,他在寂寥的雨里流泪。96(1 / 2)

曾有人说,风铃震动时的铃声,就像佳人柔情似水的笑声。

那么那纸油伞下的铃声,是否就是十里柔在笑?

十里柔已经死去,唯独只留下这串风铃。

但对于铁马而言,他总觉得似乎只要铃声响起,十里柔就还陪在身边。

所以他无论天晴还是天阴,阳光还是细雨,他都始终撑着千千留给他的油纸伞。

所以他的心里已不止只爱着千千,也已爱上十里柔。

而他一生只爱过两个女人,但都死于刀下,死在了他的怀里。

可他自己却是继承北国第一刀的刀客!

这前后的矛盾岂不可笑?

要知道,刀,是利器,也是戾器。

刀本身存在的意义就是杀人!

而一名强大的刀客不但能掌控生死角逐的瞬间,做到保护自己的同时,同样也可以用来保护心爱的人!

可身为最强刀客的铁马,一生却都未能用刀守护好自己心爱的女人。

所以这到底是幸运还是不幸?

这一点恐怕无论是谁也说不清!

毕竟无疾而终的爱情之所以会有悲哀,总是因为甜蜜实在消失的太快。

而矛盾却来的实在太突然!

唯独留下无尽的空虚。

以及,寂寥的雨。

铁马撑着伞走出甜酒巷。

他步过廊桥,身侧的码头停靠着一叶孤舟。

据说在春天和夏天时,只要乘着孤舟顺着湖畔,就能从甜酒巷来到画堂街。

于是他上了孤舟。

只是他自己都不清楚自己是怎么走上去的。

因为此刻他的心很乱,很痛。

毕竟他在爱上一个女人的时刻,也是那个女人永远离开他的时刻。

所以铁马承载了太多的悲伤和痛苦。

而这份沉重的痛苦已超出身体极限,令他变得麻木,眼神空洞。

所以一双空洞的眼睛必然会忽略掉很多东西。

比如一个人。

这个人站在孤舟船尾,戴着一顶斗笠,手里握着竹撑,披着一身颇显臃肿的蓑衣。

显然他是一名靠撑船为生的船夫,这一点从他那双黝黑布满褶皱和老茧的手上就能看得出来。

只是寻常船夫绝不会在入幕的雨夜独守码头。

更何况今夜的西京古城万籁寂静,而宵禁从下午就已经开始,试问谁敢出门?

所以这名船夫一定不是寻常人!

船夫没有开口询问,而是直接将竹撑探入河底,推动孤舟。

铁马也不在乎,他现在什么也不在乎,就连生死也不在乎。

夜雨漆黑。

船尾的独木上挂着一盏暗黄黄的旧灯笼。

雨水打在灯笼上滴答作响,但不曾浸透进去,只因制作的外罩早已浸泡过油。

昏沉的灯光照着铁马的后背,影子投射到湖面上,不断地诡异扭曲着。

他的心是否也是如此,是扭曲的?

他是否在悔恨,懊悔发现十里柔的真情太晚,以至于这十年来都未曾和她说过一句话?

十年,她到底是怎么过来的?

如果在这十年里,铁马主动找上十里柔,是否就能回应她的真情,而她就不会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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