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节（1 / 1）

纵使岳清这般……社恐，可记忆深处似乎又有一些不那么……社恐的画面——记忆最深刻的似乎是一个大人正在追着一群小朋友的场面，朦胧而又模糊。只是记忆中的小朋友好像太“小”了，“小”到岳清自己都难以分辨到底哪个是她，但是毋庸置疑的是——那群跑着、跳着、玩着、闹着的小朋友当中一定有她!

那时的场景实在再难想清什么了，只是造成那场面的大概原因岳清却记得非常清楚——大姑家的一个大哥哥本来长得就偏阴柔一些，他还有“特异技能”呢！整个眼皮都能翻上去，真真是吓死个人!他猛地一出现在岳清这群小朋友面前时，话还没说两句，就开始表演他的这个“特异技能”了。小朋友们吓得慌不择路，到处乱跑，还一边喊“快跑，快跑!”，只是那语气中“幼稚”的恐惧中似乎又有些啼笑皆非的感觉……

而现在——当年的小朋友们已经长成“大朋友”了，最小的应该也已经成年了吧。至于那个大哥哥，也早就已经结婚生子了，事业出色、家庭美满!

岳清有时候真的希望父亲只是她的某个亲戚，她是自小养在奶奶身边，跟着奶奶长大的，家里的琐事完全不用理会。比如正常家庭中的父母之间以及兄弟姐妹之间的种种摩擦，直接就给避免掉了，也算是偷得浮生半日闲吧！这样的情景实在是让岳清越想越觉得开心，纵使与父母不亲，与兄弟不恭，却能大致和睦，也算是各自安好吧！

只是父亲和亲戚之间到底还是有区别的，区别在于父亲是奶奶最溺爱的小儿子，有事没事就来家里了，可能自己家里没做饭吧。岳清有时甚至觉得奶奶抚养她、溺爱她可能也是因为对小儿子的爱屋及乌吧，虽然奶奶也带过一些其他的孙辈，但是显而易见——岳清一定是其中最疼爱的一个。或许是因为对岳清没有父母照看的同情、怜悯，或许是以“不得已”开始抚养而到后来成为了习惯，又或许是身边寂寞，找个人陪着……

岳清甚至想不明白为什么她幼时还挺想父亲来家里的，这锅实在是想甩都甩不掉，记得太清楚了。不知是不是为了玩游戏，还是问一道数学题呢？只是若没有记错的话，岳清整个小学生涯，父亲好像总共都没接送过她上下学几次吧！至于记忆朦胧的学前班时期呢，岳清完全没有那段时间的任何印象以及记忆了。

再努力想想童年时与父亲相处时的状况，岳清猛然发现当时的她好像很喜欢父亲，一口一个“老爸”，叫的可热情了。甚至还一度以为她是从父亲肚子里出来的，在班里人讨论妈妈生他们时的事时，岳清总是感觉自己有些独特——难道只有她是从爸爸肚子里生出来的吗？有时候大老远在门口看到父亲过来的身影时，也忙不跌地往屋子里面跑去，大声叫嚷给奶奶听——老爸来了，奶，老爸来了，我看见他了!而这个时候的奶奶大多在厨房，毕竟父亲大多过来的时间点是非常有规律的，都是非常容易推测的，它甚至还有一个非常准确、非常概括的专有名词——饭点儿。就连那时什么事情都不太懂的岳清都很清楚这点。

岳清有时候甚至会一边看钟表一边和奶奶唠嗑，说不知道父亲今天会不会来。奶奶则知道的要比岳清多许多，不过添副碗筷的事儿，甚至有时候还会因为父亲要来做某道菜，或者多做某道菜……只是有时候也会骂骂咧咧地说父亲几句，应该是父亲最近又做什么混账事儿了吧！岳清对此向来是左耳朵进、右耳朵出的，实在是不感兴趣，没什么想听的欲望，也不太听得懂。有时候甚至会故意岔开话题，就和平常听奶奶讲父亲小时候的事时一样。

可能真的是年轻气盛吧，岳清特别不喜欢听奶奶讲几十年前的事儿和父亲小时候的事儿。前者是因为太可怕了，又是土匪，又是强盗的，听的人心惊胆战的。岳清实在不是一个胆大的人，虽然每次听着的时候心中总是充满无限的爱国情怀，一直都在感念如今祖国的强大以及人民生活的安乐，简直就是天堂，尤其对于奶奶这一辈人而言。奶奶现在仍然一口一个“公家”，常常说“公家”这好那好，以及结尾都会感慨一句“现在的生活简直是当年所不敢想象的!”至于后者，当然是因为既无聊又没什么好事儿，基本上就是脾气暴躁的父亲骂人、打架斗殴的一系列“常规操作”——剧情老套，毫无新意，实在是没什么好听的。

就像岳清小时候喜欢看的书一样，尤爱童话和寓言故事。相比之下，父亲的那一套就显得有些“突兀”了。只是一想起来书，岳清又是一番感慨和讽刺，她所喜欢看的书似乎都没怎么看过。岳清的书似乎就只有学校发的各种教材，偶尔可能会有作文书之类的，还记得自己小时候最喜欢的是一本小本但是很厚的书，不过就连这本书好像也是学校“宣传”要买的。其实是一套书，而一套是两本，买完之后看了一会儿才发现另一本实在是枯燥，可能仅仅对岳清而言吧。至于那一本喜欢的，则是因为其中收集了各种各样的短篇故事，中外作家以及学者或者其他的都有。当时好长一段时间真是处于一本书一个故事能翻来覆去地看上许多遍的状况。一些折起来的，甚至能每天都想再看上一遍，怎么看都看不够。

可以上种种也仅限于看书的时光，岳清实在不是一个专情的人，看书的时候看得“欲仙欲死”，“流连忘返”。可一旦离了书，又很难再拿起来了，因为……实在是沉迷于看电视。好长时间想不起来，或许沉迷到了时时刻刻心心念念着的地步吧?可对于正在做的事情，岳清又时常很是……沉浸——事事好像又都有事事的些许“情深”在其中!看来果真没有时时刻刻心心念念某件事情啊，也不知道是幸还是不幸，不过岳清自己倒是常常觉得自己蛮幸运的，再加上自己记忆力不好这一毛病——“负负得正”，“相辅相成”，简直就是天赐的两个宝贝!事事不记，对于岳清而言，实在常常是一大幸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