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动荡不安的日子(2 / 2)

推开门把肉放在案子上,跑到床上去坐下眼泪总算是敢流下来了,但强忍着不敢发出一点声音。

因为我们隔壁是托儿所的大班,大班的阿姨是高院长的老婆,也姓张,是个很积极的人,害怕她听到哭声去告状,说是不是我不满意啊,如果她汇报了要把我拉去问的话,我担心肚子里的孩子有什么闪失,只能忍着趴在床上默默的哭泣,一直到天快黑了,我丈夫要下班回来了,我才鼓起劲起来准备晚饭。

我还是办法把家布置的像个家的样子,我们用砖和木板搭几个台子做了桌椅,再去商店要来纸箱,把换季的衣物和杂物都装起来,用单身时用的布单盖上,买了点棉线用钩针编织出几块三角形的盖巾,罩上去后看着就像很高级的柜子,所以我们家里什么时候看起来都是干干净净整整齐齐的。

托儿所所长李淑敏和我关系不错,她丈夫也是925的老兵,是四川老乡,她有时间就来串门。

她看我做针线活就摸着看:“哎呦,你这钩的东西真好看,你咋这么巧啊?”

我说:“没什么巧不巧的,就是没事就想找些事情做呗。”

她看看那些所谓的“家具”说:“你们家一看就是跟别人不一样,我们托儿所里好多来送孩子的人都常说你是资本家家庭出身的,你跟别人不一样的,家里摆设也跟别人不一样。”

那时候最怕人家说我的出身不好,但我知道李淑敏并没有恶意,于是说:“我们只有老李一个人有工资,钱和布票也就这么多,但再艰苦也要好好过嘛,他们想怎么说怎么说去吧,人的嘴巴长在他自己的身上。”

等到冬天的时候,我丈夫负责宰羊,这个地方大事都是互相调用人员的,他把天山牧区的维族哈萨克人调下来宰羊,羊群内部会处理羊架子,就是剔过肉的骨头,一只羊的骨头一块钱,是羊群的福利,外人很不容易买到,朋友和邻居就来托我丈夫帮着买,那些宰羊的人就多留一些肉在骨头上,买回去能剔下来好几公斤的肉。

那会有传言说,二连有名潜伏的女特务,二十多岁,描述的和我很像,听到这些传言我挺着大肚子去找指导员。

我问指导员:“你说我是特务,我哪里那个本事啊,我大字不识三升,话都说不清楚,我会去当特务吗?”

他说:“你怎么能说我的不是呢?”

我说:“我的问题就是家庭出身不好,可我是长在新社会长在红旗下的,我没有做过任何坏事,因为没有那个能力我也不会去做,你要有事实有凭据。”

因为我们都觉得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面对这一波波的指责和脏水我们俩都很淡定。我丈夫人心地善良,他总觉得我不容易很可怜,总是护在我前面不想叫我受到任何伤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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