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嫁妆很气派的我二姐(1 / 2)

1965年,我二姐要出嫁了,为了让二姐能有像样的嫁妆,我早早就开始着手准备。

我想给她买个大件,就四处打听哪有合适的柜子,后来从老鹰嘴一个文姓的人家买到,花了十六块钱。

我去老鹰嘴背那个柜子,柜子高不到一米,长有一米二左右,是用沙树板做的,相当厚实,看起来是黑灰色的,当初应该上的是黑漆,虽然没有雕刻什么花纹,但是一个特别实用的柜子。

老鹰嘴离我家有十几里路,我背着柜子走了大半天的时间,那段路非常难走,都是很窄的山路和险峻的石崖,因为路太窄了,我又背着那么重那么大的一个柜子,遇到拐角转弯和夹缝的时候要费很大力气才能勉强过去,这一路很是艰难,我背上的皮一块块的磨破了,但当时全身注意力都在负重前行中,一点也没有感觉到疼痛。

天黑时,才走到石板凳,可我实在是累的受不了,再也背不动了。

我就背去表姐王长芝家,把柜子先放在那,请表姐夫抽空帮忙送到我家去。

回到家已经很晚了,母亲看到我背上磨破了好多皮,一块块透出红红的肉,非常难过,那时候也没什么药,只能晾着伤口等自然痊愈。

第二天,表姐夫就把柜子送来了。我又花七块钱买了一罐枣红色的油漆,把柜子里里外外刷得漂漂亮亮就像新的一样。

经过近半年的努力,我二姐的嫁妆比大姐的要像样很多:除了这个大柜子,还有一个带箱架的箱子,一套背面是苏联牡丹花的被褥,看起来又漂亮又气派。

有了这个柜子,我们就可以把被子枕头什么的都放在柜子里,避免路上让坏人看到,那样我们辛辛苦苦准备的嫁妆就会被抢走。

1965年冬天,二姐出嫁了。

我二姐夫王长远那会在连河乡修水电站,他请假来的,还带着他的妹夫和亲戚朋友有五六个人,带来的礼物是一包糖、一包挂面、一瓶酒,这三种东西,就算是三个封封,还给二姐带了两套新衣服。

那会什么都不能讲究,也不做任何仪式,他们抬上柜子抱着嫁妆带着我二姐就走了。

我二姐走后,看着花了几个月时间筹钱准备的嫁妆都抬走了,我二姐也走了,瞬间感到家里和心里都变得空荡荡的。

我二姐出嫁后,还有一年的口粮在家,刚好可以给还没有口粮的哥哥,我们的粮食也就能凑合着过了。

1966年生产队里热火朝天,所有人都去参加修大堰掏梯田这些农田基本建设,主要是挑石头砸石头挖土方这些苦力活。

虽然我很努力和大家一起干活,但还是有人处处刁难。

我有个很要好的同学叫吕正碧,我俩常常一起干活一起休息,钟时芳就跟大队汇报,要把我们隔离开。

那会正在修坝修田,要抬很大的石块,我和吕正碧搭伴抬的,钟时芳常常过来把吕正碧推开,他要跟我一起抬,还把绳子往我这边挪过来很多,让石块的重量几乎全都压到我这边,我很费力地抬着,走不好就会摔跤。

他找了一块很大的来抬,那石块实在太重了,压的我连腰都直不起来,他就吼到:“为什么偷懒了?为什么你不抬起身?”我不敢回答,只好再次鼓起劲拼命想抬起来,但脸胀得通红还是抬不起来。

他老婆是板栗坪我们张家的一个姑娘,他后来四处放风说,他是在帮我,说我和他老婆名字一样,所以他有两个老婆......

我听了很难受,也只能面无表情的回应这些闲话:“嘴巴长在他的身上,他爱怎么说就怎么说去。”

有一个叫向上游的人,把我们这种出身的人都叫到桅杆堡去,命令大大小小的孩子全都跪下,跪了满满一屋。

我大姐夫回家找不到人就四处打听,有人告诉他去桅杆堡找找。

当姐夫找到了孩子,看到这个场景很愤怒,大声对跪着的孩子们说:“跪什么跪,你们都起来。”

他问向上游:“你们是在干啥?把两三岁的孩子弄来跪在这里干啥?他们知道什么事情,犯了什么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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