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六·鱼群涌动36（1 / 2）

“故事在风中盛放”

少女平淡地半睁着眼，看上去慵懒而无谓。

“命运早已注定。”她恍似喃喃自语，念着这几个字。

今天，也按照既定的命运，继续行动吧。

早晨，开店。

招待顾客，等人潮渐停再“暂停营业”。

每一位顾客的脸、每一份要点的菜、每一句话每一个动作每一次眨眼每一次呼吸——甚至于体内心脏的每一次跳动，每一个细胞的呼吸，都在可以预见的命运之中。

12:37分，不多不少，刚好。

她抬起眼，看着远道而来的访客们。

“欢迎。”她并不欢迎地说。

派蒙一下子窜了过来：“俚俟俚俟！方便谈一些机密的东西吗？！”

“……方便。”

她违心地给出了答案。

一切啊，都在命运之中。

一切，一切，一切。

接下来，这只名叫“派蒙”的小精灵会直截了当地询问肆吾的事情，而那位岩之神则会静静地旁听。

她？

她会说些不痛不痒无关紧要的话。

她会说些命运里注定该说的话。

她会……帮那孩子达成愿望的啊。

不论唱黑脸还是扮红脸，不论是用谎言还是隐瞒……只要能通向那个最好的，他希望的结局，那么就去做吧。

先稳住旅行者和蠢蠢欲动的岩之神，再观察一下那个她曾从地脉中提出的记忆体，最后看看故事有没有出现问题。

俚俟冷静地想着。

司掌三分之一“命运”的神明，又何尝不是命运的傀儡呢？

拘泥于命运之中，被这绳索束缚……就像现在，她得亲手帮那孩子打造一个“美好”的终局。

……什么也改变不了。

她亲手养大的孩子还是会坠入殉道的命途，她的努力最后也还是会被命运抹平。

是的，俚俟确实有想过“替死”这个想法，但命运不允许这项违规操作。

最后作为“美好”的置换物的，还是肆吾，还是她的学生，她养大的孩子。

所以她对那个从地脉里剥离出来的记忆体说了谎。

因为这是达成“完美结局”的必须前提之一。

“咦？你说他一开始真叫四五呀？”派蒙很有兴趣地听着八卦。

“大写的，肆伍。”俚俟纠正了她的话，“我给他改了名。”

久远的记忆在话语中浮现。

“……那时，我说，这孩子未来不是有口难言就是有口不言，干脆换个字，叫‘肆吾’罢。”

她那时看到的，是这孩子未来把一切都藏在心底的模样。

“至于肆这个字，我说不用改，因为这孩子得肆意，得恣意。”

肆意挥霍自己的一切，恣意地踏上赴死的道路。

“然后大姐便通过了这个名字，他就叫肆吾了。”

事实上大姐压根不在意，起名字也只是因为她们是三姐妹，便从四开始往下数。

大写是因为可以显得不那么敷衍。

“那孩子挺聪慧的，很多东西一教就会。”

比如他的权能如何使用，比如如何最大程度上的和人类拉开距离。

“嗯，是的，他小时候很腼腆，话也少，只会睁着眼睛一直看人，也不说话，很安分。”

“现在？大概是长大了吧，有些叛逆很正常。”

——这睁眼说瞎话的功夫确实强悍。

肆吾跟她学得确实很多，就像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