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圩九(1 / 2)
就用不着披风了。
卞如玉莞尔:她说我们。
他张唇,想要同她再说些话,无论什么都好,魏婉却靠上车厢壁,两手捻着帘子,专注拉紧。
一时无话。
车内面安静,夜里外面也静,青龙街地面平整,车辙无声。
万籁俱寂。
良久,卞如玉忽然低轻嘀咕,偏巧这时马车已经过了青龙街,高低不平,不断颠簸,魏婉没听清。
她想,如果追问的话他也听不清她讲话,不如不问。
魏婉盯着车帘,装没听见。
卞如玉又嘀咕,比刚才更响,这回还带咧嘴表情,魏婉瞧清了,也听清了——原来,他在滋滋哼唧,是伤口疼?
魏婉伸长脖子要看,卞如玉立马把右手伸过来,还挽袖子,虽然上了药,烫伤处仍肿起淡黄的大水泡。
魏婉有经验,水泡瘪缩以后还要长新肉,起码一两个月,卞如玉有得受了。
她的神色渐渐软下来。
卞如玉见状趁热打铁,复咧嘴角,才呲牙。
但这次动作太慢了,过假。
魏婉:所以……其实没那么疼?他前面哼哼唧唧都是在撒娇?
卞如玉也觉没演好,怎么办,她不会以为他真不疼吧?
其实烫上去那一霎,疼到他眼前发黑。
他突然恨自己以前特别能忍,养成了刺骨痛也不形于色的习惯,导致现在真情难流露。
“还要上药吗?”魏婉温声问道,并没有戳穿卞如玉演戏。
卞如玉摇头,叹气:“黄太医说无药可上了。”
魏婉:这说的像得了绝症。
“当时怎么没避开呢?”
“避不开。”卞如玉盯着魏婉,开始撒可怜兮兮的慌,“我也想避开的。当时阿土回去拿披风了,那铁花骤然下来,我根本——”,
卞如玉忽觉臂上一凉,低头看去,竟是魏婉俯身在给他的伤口吹气,犹如羽毛拂过,凉丝丝怡人。
他瞬间飘飘然,心想:这可真是仙气。
他痴痴凝望自己的胳膊,少倾,目光上移,发现魏婉怕碎发碰触伤口,一直举右手按着她自己的碎发。她的手不算细嫩,骨节分明肉少,按理握着不会太舒服,他却觉和吹的仙气一样,最舒服,总想牵它。
“疼好些了吗?”魏婉头也不抬地问。
卞如玉之前一直绷着的弦突然断裂,这弦也是眼泪闸门,顷刻酸暖夺眶。
他刚想回答,魏婉突然抬起头,近在咫尺地问:“其实你是故意烫伤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