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影响一生的决定17（2 / 2）
“当然是真的，小人怎么敢骗陆老爷！”
“苍天有眼！苍天有眼呐……孩子他娘，你听见了吗，小寒终于不用活在别人的冷眼之下了……”
陆云尚要留仇武在家吃饭，仇武也没有拒绝，反而请求陆云尚道：“陆老爷，公子对我有救命之恩，您……您能不能留仇武这几天在府上照顾公子……”
“这……仇先生年纪与我不相上下，照顾小儿，恐怕会让仇先生声誉受损。”
仇武笑道：“陆老爷说的哪里话，仇武本来就是个赶马驾车的，如今看到公子取得如此成就……所谓一人得道鸡犬升天，仇武也想蹭蹭公子的福气。”
陆云尚笑了笑，道：“只要你不嫌小儿难伺候就行，只是镇长那一边……”
“公子如今在整个神刀门都是举足轻重的存在，我追随公子，他一个小小的镇长还敢说什么？”
二人一同吃了饭，在锅里给陆霜寒留了一份。
陆霜寒醒来时发现陆云尚正趴在他床前打呼。
他感觉自己好像做了一场大梦，好像一夜之间自己得到了想要的一切，也是在一夜之间失去了最珍贵的东西……
他听见院中有人在练刀，连忙下床跑出门去。
陆云尚被惊醒，起身赶紧追了上去。
“小寒慢点，你酒还没醒，不要摔着了……”
陆霜寒欣喜的看向院中，随即眼神又慢慢黯淡，最后慢慢的流下泪来。
仇武听见动静，将刀收起来。
“公子，你醒了……”
陆霜寒慢慢低下头去，慢慢蹲下身，小声的啜泣。
陆云尚心疼的拿了件衣服披在陆霜寒身上，轻轻的抚摸着他的头。
仇武叹息一声，突然问道：“公子，你的刀呢？”
陆霜寒茫然抬头，不知所措。
他的刀早就不知道掉到哪里去了。
只见仇武快步走出门去，一会儿又吃力抱了一个长盒子回来。
“这是什么？”
仇武将盒子打开，里面的黄布中躺着一柄又宽又重的大刀——刀背宽厚，刀身同宽，并无弧度，竟足足有一扎宽。
刀尖呈整齐的切状，刀柄比一般的刀要长上一些，刀柄的隔手往刀身的部分，凸起了一长条不规则的赤红色的岩石镶嵌在刀背上，粘在部分刀身。
岩石十分坚硬，不知道是打造这柄刀的人刻意留下这一部分，还是技术有限，无法处理干净，看起来反而给人一种奇特的美感。
刀整体并不长，大概同仇武一只胳膊那样。
“早上公子洗澡的时候，别武师吩咐我去找那个落魄的老铸刀师买一柄没有人买过的刀，当做给公子通过刀试的礼物……这柄刀据说是那位老者关上门花费了三年时间才打造而成，据说用的还是天外的陨铁，只是这刀实在太重，就连仇武抱着也感到吃力，所以一直在刀铺闲放着……”
陆霜寒颤抖着双手拿起这柄刀，眼泪再也止不住。
“师傅……”
仇武接着说道：“公子，别武师的离开，一定有着他不得不离开的原因，但倘若公子意志消沉，恐怕……”
“恐怕什么？”
仇武叹息道：“恐怕公子与别武师再次相见时，别武师会失望的吧……”
陆云尚不动声色的看向仇武——这番说辞是他们二人吃饭时早就商量好的。
陆霜寒心头一震，心中再次浮现恨天低的话——那足以让别云天都逃离的对手，如今的他根本无法匹敌，他能做的，只有不断的修炼，向着那高不可攀的山峰一步步坚定走下去。
他擦干眼泪，随即笑了笑，道：“师傅的一片好心，小寒才不会辜负……”
说罢他站了起来，回屋将面具戴上，对着二人说道：“爹爹，仇武，我出去一趟，很快就回来，你们不用等我。”
说完陆霜寒便走出了门。
陆云尚喊道：“小寒，锅里还有饭，吃完再出去……”
“回来了再吃……”
话音未落，陆霜寒的人已经走了出去，仇武不放心，想要跟着去，陆云尚拦住他，道：“别去打扰他……他只是想去和师傅遇见，一起生活过的地方看一看……”
知子莫若父。
陆霜寒走到了一处无人的路口，慢慢的停了下来。
“在这里，我遇到了师傅……那一天他满脸沧桑的朝我走来，却在看到我的时候笑容满面，仿佛很早之前就认识一样……”
“也是在这里，师傅帮我祛除了那可怕的诅咒，让我可以握刀，可以为自己，为爹爹争一口气……”
“也是在这里，他提出了要收我为徒，仿佛一切都是命中注定，两个素不相识的人仅仅因为遇见就成了师徒……”
陆霜寒接着往前走，一直走到大门紧闭的张府。
那块被他挥刀砍断的青石板，如今也换成了新的。
“我曾在这里流下屈辱不甘的眼泪，也是在这里，师傅让我斩断了心中的屈辱……”
他又转身回去，回到那个路口，向着一条房屋老旧拥挤的长街走过去，直到走进那二层高楼旁矮小破旧的土屋。
他静静坐在一片黑暗里，坐在那天他坐过的地方……
别云天仿佛又坐在了他的对面。
房间里似乎飘起了猪肉和白菜的香味，掺了水的劣酒似乎也散发出扑鼻的酒味。
别云天仿佛在说话，在笑，在有意无意看向他。
然后一切声音都慢慢消失，一切事物都慢慢褪去，他摸索着走到墙边，将那根被他手中鲜血染红的刀状木棍拿起来不停抚摸……
“师傅，徒儿要暂时放下你，往更远的地方走了……只要徒儿走的足够远，站的足够高，我们总会有再次相遇的一天……”
“我的刀那时也将会为师傅挥出，因为师傅……也是小寒最想要保护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