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一刀无悔(1 / 2)

江涛不客气的走到别云天身旁坐下,将缠绕坛口的红筹解下,拍碎泥封,为别云天斟了满满一杯酒,然后又给陆云尚也倒了满满一杯。

“老陆,辛苦你给我拿个酒杯。”

陆云尚去厨房找了半天,拿了一个土疤子小碗进来。

“镇长,家里的酒杯就两个,您看我给你拿个碗行不行?”

陆云尚小心翼翼的询问,江涛却说:“碗好呀,大口喝酒,大口吃肉,老陆快坐,我们三个一起喝一杯,为别武师成为流云镇第一武师干杯。”

陆云尚坐下,将杯子举得很低,别云天心中叹息,一只手托高陆云尚的酒杯,一只手同陆云尚碰杯,江涛见状便说了个“请”字,随后识趣的端碗独饮。

“这姓别的是一点都不给我这个镇长面子……”

一碗烈酒下肚,江涛心中如此嘀咕,但面上依旧挂着笑容,他开口说道:“鄙人江涛,是这镇子上的镇长,别武师的事迹我已经听说,想不到连张胜也不是别武师的对手,别武师可真是厉害。”

别云天没有接他的话茬,淡淡道:“不知江镇长此番前来所谓何事?”

江涛和善说道:“听说别武师是从外地来的,目前还没有落脚之所,我来的时候刚好碰到神刀门的刀使,听说别武师要去参加今年的武举,像别武师这样厉害的人物,怎么能让你委屈住在陆兄家里,老陆你说是不是?”

陆云尚一阵脸红,欲言又止。

江涛接着道:“我今夜前来,就是为了请别武师移架去我家里小住,倘若别武师怕住的不习惯,这几天我可以带别武师去挑一套宅院。”

别云天似有深意的说道:“别某在此谢过江镇长,但别某觉得在这里住的很舒服,要是没有人来打扰,那我会更舒服一点。”

江涛已从几句话里知道别云天是个油盐不进的主,但他一心想要拉拢别云天,思索之后,发觉别云天和陆家父子交情匪浅,随即喜笑颜开,转而将话头对准了陆云尚。

“老陆,我看你这老房子不遮风不避雨的,我明日带你去挑一处安静的宅院,你们和别武师一起搬过去住,以后别武师收徒授武也方便些。”

陆云尚面露难色,不知怎么接话,却看到别云天在向他微微点头,他虽心有疑惑,但他相信别云天的判断,随即结巴说道:“这……那……那就多谢镇长了。”

江涛听见陆云尚答应,便开始倒酒,三人心照不宣的喝了一杯又一杯,只有陆霜寒兴致勃勃的在看着别云天肩上假寐的小蛇。

一坛喝完,江涛连连摆手,打了个酒嗝含糊不清说道:“别兄和老陆你们两个人真是海量,江某不胜酒力,等明早清晨我再来叨扰……”

他一边说一边便踉踉跄跄的站起来,陆云尚将他送到大门口,目送江涛一歪一斜的离开。

江涛走出很远之后,本来酒醉的他忽然就清醒了,脚步也不乱了,笑呵呵的往江府的方向走去。

“以别云天的武功,加入神刀门成为刀师是必然的事,流云镇这几年就出了三个九级刀师,唯一的一个八级刀师还是十年前出的,再这样下去,我的荣华富贵就要被神刀门收走了,看来也是上天垂怜,让别云天这样的人物让我遇到,说不定他以后可以成为八级刀师,他爬的越高,我的好处自然也越多……”

江涛心满意足的回了府,陆云尚却还在一头雾水的问别云天:“别兄,我刚刚没有会错意吧?”

别云天微笑道:“没有,我就是这个意思。”

陆云尚又问:“可是……”

别云天看出了他的不解,随即笑道:“难道陆兄看不出这位江镇长为了自己能更长久的拥有荣华富贵,愿意付出巨大代价来拉拢别某?”

陆云尚道:“这我自然看的出来,购置一处宅院的钱铢已够我这样的人辛苦奔波一辈子了,江镇长为了别兄自然可以理解,可别兄还是拒绝了,看的出来别兄是个清心寡欲的人,但别兄却要我答应下来,这……”

别云天道:“难道陆兄不想住大院子,不想给小寒一个更好的家?”

陆云尚看向陆霜寒,叹息道:“想,做梦都想……”

别云天笑道:“既然如此,陆兄又何必如此纠结——小寒拜我为师,我们就是一家人,一家人住在一起难道不是天经地义?何况这宅院本来就是江涛自愿送给陆兄的,明日我陪你安心挑选便是。”

听得此话,陆云尚已感激的说不出话来,可他心里却有一份更大的疑惑,他不知道该不该问。

思索再三,陆云尚深吸一口气,还是坦然开口:“别兄,还有一事,已困惑了我一晚上,希望我说出来别兄不要生气。”

别云天道:“陆兄但说无妨。”

陆云尚看向儿子,随即又看向别云天,小心翼翼问道:“我父子二人生的贫苦,向来无亲无故,和别兄今日才相识,但别兄却对我父子二人眷顾有加,我实在想不通别兄为什么要对我们这么好……”

听得此言,别云天心中才发觉,虽然自己已经很刻意隐藏他和陆霜寒的事,可在无意中又对陆家父子照顾太多,别说陆云尚,就是外人看来,这也是无法理解的。

他心中暗暗叹息,自己来这偏远的流云镇,本来是为了避祸,若不是遇到了陆霜寒,他根本不会去参加神刀门的武举。

他原本是想在这里成为一个有名的武师,收几个不错的徒弟,挣点钱铢度日,远离那些往日的纷争,在这里一直平静的生活下去,可命运的齿轮转动,他已无法再沉沦下去。

他已决心要走上一条荆棘丛生的道路,为此他甘愿付出自己的一切。

他思索再三,终于有了搪塞之言:“其实不瞒陆兄,当我第一眼看到小寒的样貌时,便想起了我那位昔日的故友,他一样是重瞳赤发,所以我那无法弥补的遗憾,在看到小寒的时候已有了希望,所以打算好好教小寒练刀,看他长大成人,看他娶妻生子,这也算是别某的一个愿望吧。”

听到别云天这样说,陆云尚心中才稍微释怀。

随即他忽然一拍脑门,道:“你看,我怎么把这件事忘了!”

别云天和陆霜寒看向他,他苦笑道:“别兄难道忘了小寒到现在还没有行拜师之礼……”

陆霜寒和别云天听完先是一愣,然后两个人都大笑起来。

别云天端坐,陆霜寒跪在地上端着酒喊了一声“师傅”,别云天接过之后笑道:“多年以后你要是想起这一天,可千万不要骂我,这可是你自愿拜师的。”

陆霜寒笑道:“小寒怎么会骂师傅,师傅到底在说什么。”

别云天笑的很狡猾,扶起他道:“如今我们已是师徒,一日为师终生为父,所以如果……师傅说的是如果,哪一天我要你喊我一声父亲的时候,你可千万不能拒绝。”

陆霜寒道:“那是当然。”

别云天不放心,道:“你发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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