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01章 灵根（1 / 2）

月落星沉，天将明。

灵雨无力回想，小小身躯只是出于本能，木然朝前方走去。

走了许久，灵雨终觉身体支撑不住，便寻了一块大石，隐在其阴影处遮身休息。

尽管她刻意保持清醒，仍抵不过身体透支带来的疲倦，很快便沉沉睡去。

醒来时，已是旭日初升。

晨光熹微，倾洒在灵雨倚靠的大石上。

朝曦之下，石上“胡溪村”三字，映入眼帘，乃此方界石。

人群熙攘的嘈杂之声入耳，瞬间将灵雨目光带到不远处地势较低的溪水边。

人头攒动，摩肩接踵，粗略算来，至少千人。

大人孩童，皆在其中，声势浩大，个个翘首以待。

至于他们在等什么，灵雨不得而知，己身已是一团乱麻，更无心他人之事。

待要转身离开，身后人群忽然喧哗，激动之情溢于言表。

灵雨抬眼望去。

溪水上空，霞光闪现，划破天际，两个炫目光点从裂缝中冲出。

由远及近，亮点变成两道虹光，在村民的虔诚礼拜下，虹光中两位仙人缓缓落地。

其中年长仙人开门见山，“吾等乃玄道宗弟子，奉命前来验灵根收徒，年纪十二岁以下者，不限出身，不限男女，均可依次上前测试。”

他声音平和，却极具穿透力，外围之人听之，与内里相差无几。

一字一句入耳，所有适龄孩童举首戴目，唯灵雨胸口闷痛。

“灵根”二字，犹如一根银针深扎在心口，拔不走亦融不掉……

测灵伊始，仙人所在被围得水泄不通。

灵雨身形矮小，无法探知里面情形，她粉拳紧握，欲上前求仙人为自己测上一测，脚步未出，人却怕了。

如此持续一个多时辰，测试之人已过大半，自是有人欢喜有人忧。

测出灵根之人，欢天喜地，对仙人千恩万谢，匆匆归家宴请比邻。

未测出灵根之人，则垂头丧气，败兴而归。

直到日上中天，过了午时。

正值农忙时节，村民早已下田农耕，余下偷闲之人亦离去，各司其职。

直至溪边只余两位仙人，尚未收回的测灵晶石仍悬在半空，椭圆透明，光润无暇。

灵雨终是迈着沉重步伐上前，如记忆中那般，用右手食指轻触眼前不足巴掌大小的晶石。

不同以往，这次，她手心沁汗，双目紧闭，一瞬间，脑中仿佛出现一把秘钥，将灵雨极力回避之往事开启。

终是将思绪拉回至六年前……

“灵丫头，我的乖乖，等了你十八年，终于醒了。”

中年男子头戴蛇形簪，满脸胡茬，两只竖瞳差点怼到眼前婴孩脸上。

他的大脸刚映入灵雨眼帘，便被一只佩戴梅花戒的素手，揪着耳朵退了三尺。

“终是应了卦象，于今日此刻醒来，难道真是天命不可违？”

素手女子冰肌玉骨，眉目如画，额间一朵梅花妆，更如一笔点睛，她声音清冽冷肃，色若冰霜，极美容颜之下平添一丝无奈。

“无妨无妨，醒了便是好事，既如此，让老蛇我为她测上一测。”

不知何时，三尺外蛇簪男子，手心多了一颗椭圆晶石，兀地，晶石脱手飞出，缓落于婴孩手中。

半盏茶时已过，晶石一如往常，婴孩无灵根，失望之色从他眼眸划过，只一瞬，便被掩埋。

倒是素手女子，淡漠依旧，挥手间，晶石已物归原主。

回望寒玉床上的灵雨，胸前的血珀吊坠如故，她亦粉雕玉琢，可爱得紧，素手女子探出的柔夷顿在半空，又缓缓收回。

“你看着她，我去修炼。”

素手女子回石室修炼，只余一蛇一婴，竖瞳瞪小眼。

日月更替，斗转星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