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宣帝之问(1 / 2)

到武帝后期,各项政策的弊端逐渐凸显,到盐铁会议前,政策调整已十分必要,而桑弘羊在盐铁会议上却充当了反对调整的“顽固派“的角色,并在此后的政治斗争中“自取灭亡“。

作为平民皇帝的汉宣帝,开始着手让天下归心。

在朝政方面,他开始重视郡守的重要性。对于在中央、县之间,起到承上启下作用的郡太守,他首次允许了“久任”,避免了时常调动变易导致的上下不合。嘉奖方面也进行了扩展,不再单一使用“升职”,扩展为物资、精神两方面。他会为政绩优异的太守颁布玺书嘉奖勉励;在原有的薪俸基础上增加俸禄;赏赐金钱若干;甚至拜爵至关内侯,使之得以享受政治名誉与经济利益。

在经济方面,正式将“平准”政策细化为常平仓;对盐铁专营中的腐败现象严加整顿;开始重视土地兼并现象,先后三次下诏把豪强迁徙至平陵、杜陵,而充公的田亩重新分配给无地的流民。

整体上,宣帝在文景时期的无为而治和武帝时期的强压政策之间,找到了一条中间之法,但他还是发出了疑问:方今天下少事,徭役省减,兵革不动,而民多贫,盗贼不止,其咎安在?

嬴政看完哈哈大笑,“这不就是一紧一松吗?朕为了建立万世之国,确实是紧了一点。到了文景,他们两个松一松。再到了刘彻,再紧上一紧。这个刘询,执政的身段柔软了一些,做了个顺应潮流之辈,这便是你们口中的明君圣主?”

屈原自从上次被嬴政问倒之后,吃一堑长一智,这次认真分析了史料,“我遍查了所有史料,可能有个问题,我们忽视掉了。西汉有个族群在隐秘的坐大。”

嬴政斜他一眼,“昨日,你可还在感叹思想终于大一统了,三纲五常可正在大规模推广。”

“究其根源,可能是税负。商鞅废井田后,采用了人头税和田税并行的方案,不变的人头税,可以通过开垦更多的农田稀释。这是秦在鼓励民间去开垦、夺取更多的土地。但汉不行了,国家的扩张结束了,百姓手上的土地也恒定了。不变的人头税,只要遇见个灾年荒年,就会压死底层百姓。他们被迫出售自己的农田,成为了佃户。

为政者,却似乎没有看透这点,田税反复降低,十五税一、三十税一,这种优惠本意是想保护百姓。但实则掌握了大量土地的豪强受益会更大,他们占有了大量田亩,交更少的税负,利润留存更多。”

“这都可以赖到朕头上?”

“最可怕的是汉武帝的卖官鬻爵,有钱就可以获得爵位。爵位一旦可以用金钱衡量,就一文不值了,爵位限田制度也就名存实亡了。”

“绕这么大个圈,还是回到了朕那个权力体系。你的意思是,塔身的贵族换成了豪强,他们通过兼并土地,控制奴隶,变相成为了新贵族了嘛。”

“佃农制度一旦形成,这可是帝国的一个毒瘤。他们可以向上欺瞒朝廷,又可以向下压榨百姓。”

“可有解法?”

“禁止售卖田亩,禁止养过多的奴隶。”

不待馆长开口,嬴政就跑过来,一顿敲打,“铁疙瘩,此法可有用?”

馆长给了数据,王莽篡汉后,曾一度恢复了周朝的井田制,想让耕者有其田。但历史的车轮将其定义为了周礼的复辟,依靠豪强崛起的刘秀建立了东汉政权,无情地碾碎了这一切。

屈原喝到,“再查!”

馆长拒绝了,“田亩制度是内生在农耕文明体系内的,是其不可分割的一部分。”

“难道要跳出农耕文明?农耕文明之上,又是什么文明?”

历史才刚刚到汉朝,封建的历史才开始,馆长更不可能作答了,“暂时无可奉告”。

看着屈原愁眉苦脸,嬴政安慰了他,“皇权与宦官、外戚,中央与地方,百姓与豪强,朕构建的权力模型无一不可囊括。屈大夫,可否写入《秦观》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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