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虎扶英(1 / 2)

车厢外传来黑马的嘶鸣,马车忽然停下。

“凌云!发生什么事了?”少女急声问道。

“殿下,林子里突然窜出来几十位黑衣蒙面的刺客,为首的那两个老家伙修为与我不相上下。”

凌云迅速将情况说了一遍,目光冷冷的注视着一众黑衣人,道:“你们可知你们在做什么!你们知道马车里的是谁吗?若是殿下遭遇不测,陛下必然会出手让尔等灰飞烟灭!若你们就此离去,我等也可既往不咎。”

一众黑衣人对视一眼,眼中凶光大盛,似乎并不打算让他们离开,见规劝无用,凌云瞬间拔剑,一道剑气横荡而出。

霎时间,鲜血四溅,整个扇形区域的参天古木皆被拦腰斩断。

为首的两位老人同时打出一道掌气,两道能量相撞交锋,砰的一声炸开,掀起一阵狂风。

恐怖的威势令马匹躁动不安,即便有凌云在,马车也险些被倾倒在地。

车厢一阵剧烈的摇晃,几个黑衣人悄然靠近,却不成想一箭从窗口掷出,瞬息间洞穿那些人的胸膛。

出手的正是李将夜,东皇婧虽略感惊讶,却也不感觉太意外,随即一步踏出车厢,从指上纳戒中取出一柄紫色长剑。

快步冲上前,一剑便解决数位黑衣人,凌云见此欲要上前帮忙,但两位老人的掌力再次袭来,他再次挥出两道剑气斩碎那光掌。

但两股强大的能量相撞所掀起的气浪对于在场实力较弱的人来说无疑是危险的。

于是凌云凌空而立,只甩出数剑,恐怖的杀意将两位老人逼退数十丈,接着冲上前想要迅速解决掉他们,三人交锋数个回合,一时难以决定胜负。

东皇婧剑法如云,一手长剑舞若惊鸿,步若游龙,仅在眨眼间便又有数十人倒在血泊当中。

可毕竟他们人多势众,东皇婧渐渐不敌,逐渐落入下风。

李将夜此刻已然溜出车厢,躲在不远处的树后,静静观察着场上的情况,低头沉思着什么。

“邪勋,借点灵力如何?”

邪勋闻言沉默无语。

凌云也发现了东皇婧的情况不对,见她满身鲜血,欲要下去帮忙,可却被这两个老家伙缠住,根本脱不开身。

只好在战斗过程中向着东皇婧处的黑衣人挥出一道剑气,却不成想被那两位老人找到破绽,一掌打在胸口,一丝鲜血顿时从嘴角淌下。

若再这么继续下去,他们必败无疑,可也就是在这个时候,马车旁的一棵古木竟迸发出一股淡淡的绿色的光辉。

“垂木通天,片叶如剑!”

两道神性的声音,不知从何处响起。

刹那间,古木的树叶沙沙作响,纷纷脱落,悬于半空当中,忽然如长剑出锋,瞬间向着一众黑衣人袭去。

血染碧叶,无数片树叶如同剑刃穿过黑衣人的胸膛,漫天血雨撒落,哀嚎声四起。

势如破竹的剑叶却独独避开了东皇婧与凌云二人,最后万千叶片化为一把碧绿色的长剑,向着那两位老人刺去。

恐怖的几乎影响了整片森林,天云中开,只听闻一声哀嚎。

待一切散尽,一条苍老的手臂洒血而落,坠到地面之上。

此时地面早已被鲜血染红了一片,凌云目瞪口呆,刚才的那一剑即便是自己也没有把握可以接下。

他迅速来到东皇婧的身边,拱手单膝跪地行礼道:“臣护驾不力,请殿下责罚!”

东皇婧捂着受伤的手臂,鲜血从纤细的指缝间丝丝渗出,面色稍显惨白,她将凌云扶起,点了点头。

随即便转身望向那叶片尽失,光秃秃的树干,恭敬一拜。

古木的绿色光辉逐渐减弱,直至消失不见,此时二人才上前查看,并未看到什么高人,只有树干上写下的几行小字和一个破损的符文。

树干上写着:

今昔以叶化长剑,报你助我脱困恩。山高水长,有缘自会再相逢,还有啊,这等好马用来拉车太可惜了,我便先借走了。

二人读完,都齐齐看向马车,只见马车前的高大黑马只剩下孤苦伶仃的一匹,望向远处,一串马蹄印在尘土飞扬中时隐时现。

凌云见此一股怒意由心而生,正欲要沿着马蹄印把那胆大妄为的家伙抓回来,可还未曾行动,便被少女拦下。

他不解的拱手问道:“殿下,此人如此无礼,为何不允臣将他抓回?”

东皇婧只是淡淡的看了他一眼,随后望向天空,道:“你觉得刚才的那一剑,你能否挡下?”

“这——”凌云垂下头,纠结片刻回道:“若是拼尽全力,或许……”

东皇婧轻叹一声,道:“连你都没有把握,看来他恐比我想象的还要神秘啊!”她眸光忽闪,转向那古木上的残破符文,静静的看了一会儿。

“凌云!将这古木之上的符文拓印一份,待回到皇宫交由父皇,或许父皇可以从这符文上看出一些有关他的蛛丝马迹。”

“臣,遵命!”

在遥遥数里之外,尘土飞舞,落叶纷飞,一人策马狂奔在这黄土路上。

李将夜从容自在、笑意满面,邪勋则闭目养神,毕竟刚才的那一招又差点把他抽干。

若不是感觉打不过李将夜,他早就动手了,可叹如今仅能在心里偷偷痛骂他几句。

这一路上,所有的时间邪勋都在吸纳四周的灵气,以求恢复些许李将夜用出那几招消耗的灵力。

接连狂奔数日,跨下黑马早已疲惫不堪,气喘吁吁,只能放缓脚步,徐徐前行。

李将夜端坐于马背之上,双手紧握着缰绳,身姿挺拔,发丝随风舞动。

回望所经之途,空见尘土纷飞,瑟瑟风声从耳畔掠过,一串长长马蹄印隐没其中,不觉感慨:“蹄穿万里苍茫路,回首不见一故人。”

声音微不可闻。

也就在这时,一声虎啸傲震八方,至使古木折腰,鸟兽群散,连他跨下黑马也受惊乱甩。

李将夜一个没抓稳跌落马下,后背重重砸在地上,他有些狼狈爬起,漫不经心的拍拍身上的尘土,随即眺望着远处慌忙逃窜的黑影。

“哈哈哈——,哎呦!”

邪勋的脑袋被重重敲了一下,笑声也戛然而止,在李将夜的识海中,李将夜的神识化身正轻扬嘴角,眉眼弯弯的看着邪勋捂着脑袋又气又无奈的模样。

“不笑了?刚才笑的那么大声,怎么不继续了?”李将夜似笑非笑。

邪勋想说什么,却如梗在喉,面色铁青,强行把内心的怒意压下,把将要脱口而出的脏话咽下肚子,赔笑道:“什么笑了?我哪里笑了?您一定是听错了,我对尊上之敬意如夜幕悬月之明辉,似青冥浩荡之苍岚,无边无际,无顶无底,无……”

“行了,行了。”李将夜摆手道:“放心吧,我又没想对你做什么,就想逗逗你而已,何必如此紧张呢?”

闻言,邪勋真想破口大骂,但最后还是忍下来了。

半响,李将夜抬眼望向虎啸传来的方向,看着层层气浪翻涌而出,不禁眉头紧锁。

腾空一跃,逆着兽群的冲击,直登距那巨啸不远处的山坡。

他伏下身子,在横倒折断的苍翠密林中隐下身形,神色凝重。

顺着低缓的山坡往下看,只见一巨大的石穴前,两只体形相当,都约二十丈长的巨兽正在对峙。

饱含杀意的四目相对,一头身披金色鳞甲,头生双角,李将夜与邪勋一同暗道一声狴犴,但它的血脉似乎并不纯粹。

而相对的一头则一身银白毛发,黑色条纹生于其中,正是虎啸的主人,但二人看着那白虎,蹙眉沉思,都没有看出那白虎出自哪一脉,只能感受到它血脉的不凡。

兽威阵阵,万里无云,四周中只能闻到烈烈低吼。

片刻,狴犴最先开始,用尖锐的利爪拍白虎,白虎闪身躲过,凭借着速度优势,顺势一爪攻向狴犴的脖颈。

带着恐怖力量的一爪,拍在狴犴的鳞片上,发出一声铿锵之声,狴犴吃痛怒吼一声,随机用长尾抽向白虎,白虎躲闪不及,被抽中腰腹,瞬间,殷红的鲜血染红了雪白的皮毛。

二兽的交锋随着时间愈发激烈,恐怖的气浪层层激荡,巨石草木纷飞,两兽都伤痕累累,鲜血染红了地面。

直至一道金红色的身影倒下,金色的鳞片伴随着鲜血,随意洒落,最终倒在血泊当中,双眸失去了光芒。

而那头白虎也在对决当中受了重伤,庞大的身躯缓缓倒下,眼前的场景逐渐模糊,只余下沉沉痛苦的低吟。

此时,在不远处的山坡上,李将夜起身拍拍胸前的灰尘,一跃顺着山坡滑下,来到两兽之间。

原本郁郁的森林在两兽的交战下被夷为平地。

李将夜踏着血水,溅起细小的血花,邪勋也从李将夜的识海中遁出,离地漂浮,看了看两头倒地的巨兽,欣喜的大笑。

“没想到啊没想到,天不负吾啊!在那受了这么多年苦,这次终于好运了一次。”他转头看向李将夜,“五五分如何?”

李将夜没有回头,只是默默的看着白虎眼中的不甘,抬手想轻抚它的额头。

白虎眼中怀有敌意,用最后的力量挣扎着,吼出一声气浪,将李将夜推出数米。

邪勋见此,怒意涌上心头,虽然他对李将夜并无太多好感,但好歹是一同经历过生死的,见此心里自然不会高兴。

李将夜轻声安慰道:“不要担心什么,我们对你没有恶意。”渐渐安抚下来后,白虎的眼中却依旧带着戒备。

紧接着李将夜郑重的道:“如今你深受重伤,若是无人帮助,恐怕命不久矣,不过我有一法,可保你性命,是生是死由你自己决定!”

说罢他抬手将手抚向它的额头,白虎刚想躲闪,可想到如今最差也就是个死,便决定相信他一次,用微弱的力量将额头凑到李将夜掌心。

在抚摸到毛茸茸的额头时,李将夜的脸上显现出淡淡的微笑,随即闭上双眼,口中默念着神秘莫测的神咒。

金色符文在一人一兽之间流淌,逐渐覆盖在二人的身躯,一刻钟后,白虎的体型逐渐缩小,而在二人的眉心却同时浮现出一道相同的符文,又很快隐去。

躺在地上,那庞大的白虎如今不知所踪,李将夜睁开双眼,面前不过是一只幼虎模样的小白虎。

白虎此刻也已然苏醒,看到自己身体的变化,顿时瞪大了双眼,再看到李将夜的那一刻,一股无名的怒火熊熊燃起。

它甩开李将夜的手掌,后撤两步,用尽全身的力气扑向李将夜,却反被李将夜抓住后颈,提到半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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