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1 / 2)

  林沛白感觉很挫败。下了班后,他不知道该去哪里。

  他大脑一片空白地坐上第一辆公交车,不知不觉,竟然来到了启明星体校。

  正在操场上活动的学生们大部分都认得他。

  他们指手画脚地告诉林沛白,他要找的人在练功室。

  束着马尾的女孩子,穿一套他再熟悉不过的白色练功服,正在舞剑。

  她天生骨骼清奇,一套太极剑舞得是轻灵飘逸,行云流水一般赏心悦目。

  一套演毕,收势,站定,转身,她终于注意到了站在窗外的林沛白。

  太极女先是一愣,尔后眼睛一亮,对他挥了挥剑尖,又做了个等等的手势。

  收剑回鞘,她轻快地跑过去,从墙角的背包里拿出一个小盒。

  林沛白看着她从盒子里拿出耳背式助听器,戴好,才过来给他开门。

  “今天怎么有空来?”

  太极女的声音和她容貌形成巨大反差,刺耳失真。

  她自幼重度失聪,听不清楚自己说话的声音,所以无法在大脑中形成反馈机制,控制不住语调。

  她并不觉得这很滑稽。

  而且在她耳中,这个世界的声音都是这样。

  林沛白与太极女初识时还只是医学院的学生。

  他身体健康,踌躇满志,不知道这世上还有一群人,虽有缺陷,更加感恩。

  “神把我的耳朵借去听这个世界的声音了。”和其他失聪人士一样,她打手语的姿势很美,不自觉地发出尖锐难听的喉音,“作为补偿,神会给我其他恩典。”

  “有期待,就不会灰心。”

  太极女拂了拂半湿的额发,笑得眼睛弯弯,露出一对可爱的小虎牙:“医院不忙吗?”

  她对这个世界都是这样笑;并不仅仅是林沛白。

  但等他了解的时候,已经会错意,回不了头。

  我为什么来?

  无他。就是想你。

  二十八岁的青年,思慕二十五岁的姑娘,在这座城市里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

  他却没有办法理直气壮地说出口。

  因为她已经一再严正声明,不喜欢他这样,非常不喜欢,非常非常不喜欢。

  “忙不忙,总是那样。”林沛白笑着回答,脱下外套,“想活动一下,就来了。”

  太极女抿着嘴,认真地点了点头,又甩了甩手腕:“先练一练推手吧。”

  他挽起袖子来:“好。”

  贝海泽亦不赞同伍思齐的做法;但又无可奈何,只好对表妹说:“阿玥,我们下楼去散散步吧。”

  闻人玥看了看身上的蓝白格病号服,慢慢地说:“换……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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