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练剑应急-328(1 / 2)

且说崔盛二人一路来到山中街,在街西一处武馆门前停下。这武馆名叫寥山童蒙武馆,是派中在街上开设的用于招收幼年弟子的武馆。太闲四门均在此街开设有同类武馆,而寂山剑派的童蒙武馆便开在寥山剑派童蒙武馆的斜对门,两家武馆仅隔了一条街道,每日开门即见,又是同行,难免发生矛盾。

这一次是寂山武馆抢了寥山武馆三名幼年弟子,派中外事长老得知此事,便派崔盛前来处理。武馆的秦管事认得崔盛,知道他特来处理此事,便赶紧自馆中迎出来,向他说明了情况。

崔盛问道:“寂山剑派可曾来人?”

秦管事说道:“尚不见来人,昨日他们有四名山上弟子过来,说这三名幼童自愿转入他们武馆,叫我不要无理取闹……”

崔盛道:“这等小事,你们武馆自行处理便是,馆中又不是没有师傅,又有你这管事主持大局,文武皆备,还怕他四名山上弟子不成,何劳惊动派中长老?”

秦管事道:“人家说了,我一管事的,又非馆主,不配和他们谈,要谈叫馆主来谈。罗长老兼着武馆馆主,此事我只得派人向他老人家汇报了。”

崔盛笑笑道:“听你的口气,倒是埋怨派中没给你一个馆主头衔?”

秦管事连忙道:“岂敢岂敢,我老秦头哪敢有那个念想,皆是为门派效力,何在乎那虚衔。”

崔盛道:“罗长老虽为馆主,但长年在山上,此间之事多由你这管事做主,这些年尽因武馆之事,闹得与寂山关系不睦,你这管事怕也做得不称职吧!”

秦管事听了额上冒汗。他知崔盛是掌门坐席弟子,又曾是罗长老的入室弟子,掌门与罗长老都对其极为看重,不敢得罪,只得连连赔罪。

崔盛又道:“去年闵长老做馆主时,也不见你上山汇报一次武馆情况,怎的换了罗长老做馆主,你武馆便接二连三上山汇报?”

原来这童蒙武馆馆主一向是派中闵长老兼任,这秦管事亦是闵长老推荐。自去年底闵长老引咎辞任馆主后,馆主一职便落到了罗长老肩上,这秦管事便一有事就上山汇报,不到一月时间已汇报了三次。前二次罗长老亲自下山来处理过,这次已是不胜其烦,便派了崔盛过来。

秦管事听出崔盛话外之音,他频繁汇报之事乃授意于闵长老,又不敢得罪崔盛,好在任管事已有七八年,早练就一副“能屈能伸”功夫,便佯作委屈说道:“这武馆出事亦非我之所愿,我身为武馆管事,总不能知情不报吧?原闵长老做馆主时,事事安排妥当,我也没这般焦头烂额的。”

崔盛知道此人是个老狐狸,跟他拉扯亦是无益,要想解决武馆这摊子事,还得釜底抽薪,今日找他点把柄,把他换了才是。要不然没完没了往山下跑,也是治标不治本。

正在此时,忽听得武馆中有幼童啼哭之声,几人都是一惊。那秦管事赶紧拦上崔盛,道:“无事无事,馆中孩子练武摔着了,常有的事,不打紧……”

崔盛朝风和使个眼神,风和瞬间领会,一闪身进了武馆,秦管事察觉已晚,欲伸手去拦,却哪里来得及。

风和进得武馆,只见一个武师一手拿着一根棍棒,一手提着一幼童衣领,正在教训。另几名武师闲坐在一旁,见了风和,都起身喝道:“何人?”待看清风和穿着一身寥山派服,都立马笑脸上迎,将身子挡在风和面前,不让他往里走。

那边教训幼童的武师听到动静,立马将手中幼童放下,丢了棍棒,半蹲下来,装作安抚幼童。

风和看在眼里。几个拦住他的武师都往他身前凑,满脸笑意,问他是哪堂弟子,怎么看着面生。风和见几人前倨后恭,才明白崔盛让他换衣服之意,可惜为时已晚,误了崔盛大事,心中懊悔。

突然,风和纵身一跃,竟生生从几名武师头顶跃过,举拳朝那安抚幼童的武师击去,那武师见了,连忙起身招架,谁知风和拳至中途,身子一闪,自武师身旁奔去。那武师扑了个空,待回头时,只见风和已经将地上棍棒拾起,拿在手中。武师已明其意,顿时大怒,举拳过来便打,另几名武师见状,也均过来帮忙。风和也不还手,生生挨了几拳。

众武师都是一惊,不知他这是何意,不禁愣在原地。风和趁机抱起那个啼哭幼童,便往大门奔去,他轻功了得,没几下已奔出门外。几个武师醒悟过来,却已为时已晚。

风和将幼童与棍棒一并交到崔盛面前,说了原由。崔盛顿时大怒,指着秦管事道:“好你个秦管事,居然让人在武馆体罚幼童,还无故打伤我寥山剑派登堂弟子!”

秦管事猝不及防,见幼童、棍棒俱在,风和脸上又带着伤,一时不知如何争辩。

这时武馆几名武师也奔了出来,嘴里尤骂骂咧咧,朝风和要人。

崔盛喝道:“慕容俊杰、呼延人才、公孙优秀,你们几个想干什么?”

几个武师见崔盛也在场,都吓得闭口不语。

崔盛怒道:“秦管事,这就是你管理的童蒙武馆?视我寥山门规如无物,我看你这管事也当到头了!”

秦管事吓得连连弯腰赔罪,又向风和致歉。众武师也都俯身行礼,连连自责,说是一场误会。

崔盛心下得意,今日之事一出,只需如实向掌门及几位长老禀报,这秦管事及一帮武师便都可换掉,给武馆来个大整顿。

便在此时,对面寂山武馆走过来几人,当先一个老者见了风和,朝他拱了拱手,道:“在下寂山剑派童蒙武馆馆主皇甫惊天,这位想必是贵派派来处理武馆纠纷的高足吧,不知如何称呼?”

风和一怔,颇感诧异,朝崔盛指了指,道:“这位是我寥山剑派的崔师兄,此事由他做主。”

皇甫惊天一愣,朝崔盛看去,见他并未穿寥山派服,只一身白衣,却气度不凡,不禁拱手问道:“不知这位少侠如何称呼?”

崔盛淡淡一笑,拱手道:“在下崔盛。”

那皇甫惊天及随行几人都“哦”的一声惊叹。“‘白衣崔盛’!那可是名动四方的少年英杰啊!”众人纷纷私语道。

皇甫惊天连忙又行了一礼,道:“老夫今日得见崔少侠尊颜,当真三生有幸。”

崔盛连忙也回了一礼,道:“岂敢,皇甫馆主乃是前辈,这般客气,可要折煞晚辈了。”

皇甫惊天嘿嘿一笑,道:“老夫这馆主不过挂名而已,主事的是山上长老及几位入室弟子,眼下蔽派四名弟子均在武馆相候,这,这,还请崔少侠移步馆内……可好……”

他不知今日寥山派来的是崔盛,只道是寻常入室弟子或登堂弟子,原要寥山弟子去自己武馆相商,给他们一个下马威。此时方知是崔盛,怕请不动,一时言语支吾。

这皇甫惊天虽为馆主,其实原不过是寂山一个杂役,在寂山待了几十年,一次偶然机会,救了派中一个走火入魔的长老的性命,才得到一个馆主的虚衔。他自知自己一无见识,二无才干,更不懂武艺,自做了馆主后甚是谦卑,对馆中武师皆客客气气,对寂山下来的弟子更是不敢怠慢。刚刚馆中来了四位入室弟子,说要寥山的人过来相商,他便自觉出门来请寥山这边的人过去。

崔盛见这老者一副谦卑模样,老态龙钟,知他不易,便叫上风和,随他一并去寂山武馆。

皇甫惊天见崔盛同意去自己武馆,顿时舒了一口气,这差事算是办妥,心中大慰。遂领着崔盛风和去自己武馆,身后跟着的几名武师让出一条道来,让几人先行。

风和见皇甫惊天走得甚慢,佝偻着背,短短几步路便气喘吁吁的,忍不住上前扶上一把。皇甫惊天转头笑道:“小哥真是好心人,我孙儿和你差不多大,现也在寂山剑派学艺,改日介绍与你认识……”

崔盛进了武馆,但见四名寂山弟子正坐在一间茶室品茶,便对风和道:“你在堂中等候,我先进去。”说着缓步走进茶室。

风和扶着皇甫惊天在一张木椅上坐下,自己立在一旁,抬眼扫视堂内情形。

崔盛进到茶室,那四名寂山弟子都是一惊。一人起身道:“崔盛?”另三人听了也连忙起身。

崔盛淡淡一笑,招手示意众人安坐,倒似主人一般。接着自己也找了一个木凳坐下,他环视一圈,对方四人中三男一女,已认出两人,道:“任师兄,贵派几位高足,我不尽识,劳烦介绍一二。”

刚刚起身说话的那人名叫任志远,他指着一体貌健壮之人道:“这位是卫明东师弟。”又指着一相貌清俊之人道:“这位是左奇英师弟。”最后指着一美貌女子道:“这位是沈晴师妹。”

崔盛点点头,端起身前一杯茶,道:“在下崔盛,今日得见贵派英杰,倍感荣幸,我以茶代酒,敬四位一杯。”

四人也端起茶杯,喝了一口。

任志远道:“崔师兄,今日不知是你前来,未出门相迎,颇有怠慢,勿怪。”

崔盛摆了摆手,道:“任师兄客气了。”

任志远又道:“武馆之事,想必崔师兄已详知,不知尊意如何?”

崔盛道:“既然三位幼童自愿转入贵派武馆,我亦无话可说。只期贵馆善待,敦促成才。”

四人不期崔盛竟这般不争不抢,息事宁人,都觉奇怪。

崔盛又道:“大家开武馆收徒弟,原是为武林培养人才,三名幼童自愿转入贵馆,说明贵馆确有可取之处,亦说明我派武馆尚有不足之处,只要手段正当,弟子愿转投你们,那也是他们的自由,哪有强迫弟子不能转馆的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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