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合剑(2)15(1 / 2)

到得下午,风和醒来,见宿舍里空无一人,便起身出门。此时他后背仍隐隐有些余痛,但精神却却格外清爽,浑身有一股暖流窜动,说不出的舒服。

风和到了堂中来,发现这里也是空荡荡的一片,只有一个同堂师兄夏侯喜正自哼着欢快小调在忙碌着。这个夏侯喜,平日里练剑之余,喜欢摆弄些花花草草,此刻正在打理自己的几只盆景。

风和问道:“夏侯师兄,这人都到哪去了?”

夏侯喜听了转过身来,一脸喜气地说道:“哎呀,神仙日子来了,你新来,只怕还不知道。这每年一临近清明时候,派中长老堂主忙着筹备祭祀大典,也无心管我们,我们都当放假,爱去哪去哪,算得是逍遥自在……”

风和点了点头,道:“如你所言,还当真是神仙日子!你可知申屠去了哪里?”

夏侯喜想了想,道:“申屠啊,他报名参加蹴鞠了,此刻只怕在哪处空地上跟人练球呢!”

风和听了只觉意外,又问道:“邱虎呢,怎么也不见他?”

夏侯喜略一思索,说道:“邱虎好像跟左四堂一个叫黄低的,一道去了天音琴社学击鼓……嗐,什么击鼓,说难听点就是帮忙搬乐器去了,那琴社乐器又多,到时搬上搬下的全靠他们……”

风和点了点头,只觉得一觉醒来,几个好友都各自有事忙碌,唯自己无所事事,颇感寂寥。他出了堂门,在派内闲转了一圈,果然发现众人都比往日闲散许多,说说笑笑的,打打闹闹的,甚是欢快。

他逛得一阵,只觉无聊,便寻思不如下山一趟,去童蒙武馆看看林蒋二人怎么样了。出了派门,见空地上站着些练剑的弟子,想来还是早上那些人,在这里练习切磋,互补长短。便绕到一旁下了石阶。

风和下完石阶,行至山脚,忽见到苏婷正立在那里等人,便迎上去打招呼。

苏婷见了风和,脸上大喜,问道:“风师兄,你没事了吧?”

风和点头道:“好很多了,你给我吃的什么?我只觉得浑身有使不完的劲。”

苏婷笑笑,却不告诉他,扬起手中一柄佩剑,道:“呐,你的佩剑,现还给你!”

风和一看,只见那佩剑通体光洁,剑柄上还系着一个鲜红的剑穗,奇道:“这是我的佩剑吗?”

苏婷脸上忸怩,道:“不是你的,难道是我的?”

风和笑笑道:“我只觉得这红红的剑穗眼熟,剑鞘也太过干净,倒真像你的。”

苏婷脸上一红,道:“我,我帮你擦了一遍,剑穗也是我安的……”

风和只觉好笑,道:“反正要脏的,你擦它干嘛,还有这红红的剑穗,也太扎眼了……”

苏婷听了嗔道:“你不是说红红的喜庆么?你要不喜欢,我现在就扯了它!”说着上手便要扯去剑穗。

风和忙拦住道:“好好的,你扯掉干嘛,糟蹋东西。”

苏婷继续嗔道:“你不是嫌扎眼吗,我给你扯了,省得碍你的眼。”

风和忙道:“挺好的,留着吧。”

苏婷转嗔为喜,笑道:“这可是你说的,那你以后不许取下来,听到没有?”

风和觉得剑柄上带个剑穗说不出的别扭,但此时也只好点头答应。

苏婷见了甚喜,终把佩剑递给了风和。风和接过佩剑,道了一声谢谢。苏婷说了一句“还得赶去琴社”,便匆匆走了。

风和本与她同路,见她匆匆而去,也不好喊她,便缓步而行,以免赶上她,又要被她责怪几句。

他一路慢行,不知不觉已下了山道,到得山中街上。又行了一段路,忽见一辆马车缓缓而来,那车上驭马的正是昨日见过的老汉。老汉见了风和,满脸堆笑,说道:“这位少侠,我们又见面了。”

风和朝他点了点头,道:“老伯今日又来了?”

那老汉嗯了一声,道:“小老儿上次承蒙少侠援手,还不知少侠贵姓大名?”

风和恭敬说道:“区区小事,何足挂齿,在下姓风名和。”

那老汉点了点头,道:“原来是风少侠,我记住了,幸会。小老儿复姓司马,双名无能。”

风和心道:“司马无能?你这名字跟职业有点相冲啊!”

那边司马无能拱手道:“小老儿还有事,后会有期。”说着赶着马车走了。

风和继续前行,不一会儿,忽见那马车去而复回,停在了自己边上。

那老汉司马无能笑道:“风少侠,又见面了。”

风和心中好笑:你特意回来找我,能不见面吗?

那司马无能又道:“我家主人听说你会舞剑,特意过来见识见识。”

风和听了一愣。这时,司马无能下车来掀开车帘,只见车中坐着一男一女,男的正是之前已见过两面的那位男子,女的却带着面纱,看不出相貌。

那车中男子见风和发着愣,提醒道:“聚福楼。”

风和听了又是一愣,待看到自己手中佩剑鲜红的剑穗后猛然醒悟,心道:“原来他是要看我舞那招‘悦剑式’,却不知他如何知晓的,那夜席上似也没见过此人。”

司马无能见风和不语,过来问道:“怎么,少侠不肯?”

风和爽朗一笑,道:“你家主人既要看,有何不可。”说着脱去佩剑剑鞘,递与司马无能。司马无能接过剑鞘,立在一旁。风和当即挥动长剑,面上带些悦色,舞起那“悦剑式”来。

只见那剑招轻灵飘逸,欢悦祥和,甚是悦目,颇为动人。那司马无能见了,禁不住拿着剑鞘过来与风和共舞。风和便放慢招式,收敛身形,尽量以轻缓的节奏舞动长剑。过得一会儿,司马无能竟似成了风和的影子,一举一动都极尽贴合。

二人舞毕,司马无能尤自沉醉,手舞足蹈。风和自他手中抽过剑鞘,入了剑,别于腰间,朝车中男子拱了拱手。

车中男子看了微微点了点头,道:“甚好。”遂放下了车帘。司马无能觉醒过来,见车帘已经垂下,赶紧上了车辕,驭马掉头,又随原路去了。

风和一时愣在原地,只觉奇怪:那男子过来只为看舞剑,惜语如金,前后只说了五个字,甚是神秘,不知是何身份来头。

他也未太在意,继续前行,去到寥山童蒙武馆。进了武馆,见林蒋二人正忙着教几个幼童基本功,便笑问道:“两位兄长,这几日可还习惯?”

林蒋二人见是风和,都迎了过来,均道:“风大哥,可莫这般称呼我们,你是我们的恩人,我们该叫你兄长。”

风和笑道:“可莫这么想,大家都是同龄兄弟,以后便直呼名字吧。”

林蒋二人点头称是,遂将这几日在武馆的情况跟风说了。

风和点了点头,道:“崔师兄这几日来过没有?”

林少贤道:“刚刚还在呢,现到对面寂山武馆处理事情去了。”

风和惊道:“怎么,那边又来抢人了?”

林蒋二人这几日已熟悉了些武馆情况,知道寥山武馆与寂山武馆不和的事。蒋顺福便道:“那倒没有,是几个寥山山上的弟子在街上打了几个寂山山上的弟子,被寂山武馆的人知道,拉去了他们馆里。崔师兄听到动静,便过去处理。”

风和点了点头,说道:“原来如此,我且去看看。”说着便出门去。

那林少贤在背后说道:“风大哥,你们四座山上的弟子是不是都放假了,今日街上几派的弟子比往日多得多。”

风和转头笑笑,道:“差不多吧,无假胜有假……”话未说完,便已快走到寂山武馆门口,只见武馆里站着不少人,崔盛一人闲立在门边,神态甚是淡然。

风和走过去轻声喊了一句:“崔师兄。”崔盛见是风和,面上一笑,道:“你来了正好,且看个热闹。”风和心想,这崔盛平日里颇为冷肃,今日倒有看热闹的兴致,便朝馆中看去。

但见皇甫惊天老馆主正坐在一张木椅上喘着粗气,显是刚吵过一架。他身旁分立着两拨人,各有三四个,风和只认得其中李大志、何广才、冯健、皇甫无敌等几人。

那边冯健见了风和,面露笑意,朝风和点了点头,风和亦朝他点了点头。何广才见到风和来了,脸上略惊,转过头去。李大志两眼望着屋顶,一副浑不在意的样子。皇甫无敌则捂着胳膊,显然是受了伤。

忽然,那皇甫惊天站起身来,哭天抢地喊道:“你们寥山的不得了了,联合独山的人来欺负我们寂山弟子,把我孙儿打成这样……”

那何广才听了怒道:“老东西,你嘴里放干净点!我是李大志表哥,这次纯属私人关系来助拳,你们两派相斗,可别把我独山牵扯进去……”

那皇甫惊天骂道:“你小子,刚刚就是你把我孙儿打伤的,现在叫得最凶的也是你……”

何广才反击道:“放屁,你哪只眼睛看到我打的你孙子,我打的是他!”说着伸手指了指一个寂山弟子。

那寂山弟子立时火冒三丈,骂道:“姓何的,我们两派的事你一个独山的插什么手?要不是你突然袭击,老子没留神挨了你一拳,早把你这头肥猪剐了……”

接着,两边弟子都加入了骂战,一时吵得不可开交。那李大志趁机跳上一张桌子,高声喊道:“我宣布,寂山剑派的都是狗娘养的……”他话未说完,立时来了两个寂山弟子,连桌子带人一掀,李大志瞬间摔了个狗吃屎,便有一寂山弟子举手喊道:“寥山剑派的都是吃屎长大的……”

风和看了,不禁觉得好笑,问崔盛道:“崔师兄,你也不管管?”

崔盛笑着摇头道:“每年这个时候都会有的事,谁也管不住,只要不出人命,就让他们闹去吧……”

过得一阵,门外忽多了三名寂山弟子,三人站成一排,中间一人约三十出头年纪,左右二人均二十来岁模样。

崔盛见了,沉吟道:“想不到他也来了。”说着便出门去,朝中间那人拱了拱手,道:“燕师兄,你怎么也来了?”

中间那人神态本甚是冷峻,见了崔盛,面上一笑,随即又恢复冷峻模样,亦拱了拱手,淡淡说道:“早知崔师兄在此,我也无须来了。”

风和听崔盛呼那人为“燕师兄”,心下一惊,暗道:“这人莫不是燕临沧!”

崔盛笑笑道:“这事我管不来,还是有劳燕师兄处理。”

那人点了点头,对左右二人说道:“你们且进去叫他们休闹。”左右二人点了点头,当即进了武馆。

这时武馆内正乱成一锅粥,众人叫骂撕扯不歇,见有人进来也浑不理会。那二人便高声道:“快快住手!”声音极是宏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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