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医者仁心2——痨病鬼(1 / 2)

“‘鬼十三’一战成名,而鲜少露面。为一睹‘鬼十三’风采,‘济世堂’内人来人往,门槛险被踏破了几次。每日慕名而来的百姓,不论患病与否?求学的,切磋的,问诊疑难杂症的,皆来拜访,想一睹‘鬼十三’的玄妙医术,被接到家主指示的方掌柜用各种由头给挡了回去。更有甚者,远在苍澜古国‘东澜海’彼岸的外邦人,也乘船远渡而来,想拜师学艺的不在少数。一时间啊,这不止济世堂,连着整个青街都热闹了起来……”。

“聚贤”茶馆内,说书人站在戏台正中的讲桌前,正举着折扇,眉飞色舞、手舞足蹈地讲述者木槿先生最新编录进《轶闻录》的故事。讲桌上方的“虚空镜”同步放映着惟妙惟肖的画面,这声,这景,好似这故事正发生在身边似的?

“已经发生的都叫作故事,故事从没有走远,不过是换一种方式呈现给人看。”

茶馆三层,临戏台回廊边,某个不起眼角落的一间雅室,五色珠链垂挂,敞着门。设了结界与外界嘈杂声隔开,结界内只透得过说书人的声音,因此不易被人察觉。惜言喝着茶,吃着栗子糕,没来由地来了这么一句。

“听起来,怎么有些许伤感呢?”瑶夜不解,泯了口茶。

“阿言这么说,自是有她的道理,你别问。”吐出一口瓜子皮,小九朝瑶夜翻了个白眼儿,一副“我很了解惜言”的样子。

“无事,只是突然感慨罢了,接着听戏罢。”

“嗯”

……

“我有一事不解。”

“何事?”

瑶夜张口欲言,支支吾吾,半晌都没吐出一个字来?

“但说无妨。”惜言没多少耐心。

瑶夜鼓起勇气,问:

“你似乎,不喜欢救治病人?”

话音刚落,瑶夜便觉得自己不该问的,想找个地洞钻进去!又羞又窘,低下头,脚趾抠出了地面三室两厅了,还不忘偷瞄惜言的反应。

静,安静……周遭空气仿佛凝固了一般,淬了冰渣子。

沉默半晌,惜言垂下的眼睫几不可察地扇了扇,咬完一口栗子糕后,拍掉手上的碎屑,状似漫不经心地回了句:

“我喜清净,不喜喧哗。病人哀呼声太吵了,吵得我头疼。问我救不救人?呵呵,全凭心情,仅此而已。”

“仅是如此吗?”

据瑶夜多日来对惜言明里暗里的观察,直觉告诉自己,惜言不是她口中说的那种人,那为何……?

末了,瑶夜妥协,不再追问,挽袖伸手,替惜言剥了一个蜜桔递了过去。

“你既不愿告知,定是有你的道理,我不再问了。”

惜言接过蜜桔,挑起一瓣放进嘴里咀嚼了两下,“嗯,还不错。”又吃了两瓣,心情似乎平复了些。

“告诉你也无妨,其实……”

听完惜言轻描淡写的经历,像听完了另一个匪夷所思的故事?瑶夜的心从开始的沉痛、愤怒到后来变得理解和越发柔软了些。此情此景,他多想将眼前人儿搂入怀中,揉揉秀发、拍拍后背来安慰她,说一句:“这么多年,你自已一个人走来,不容易。在我身边,你无需假装坚强。”可他不能这么做。正所谓:男女有别,且还有“外人”小九在场,出于尊重和礼仪,他必须克制心里的猛兽,不能只顾自己不顾其他。

正了正坐姿,瑶夜看着惜言认真地、温柔地说了句:

“惜言,我理解你的痛苦。当年,你好心救治路边受病痛折磨濒死的刘乞儿,授他谋生之道,甚至多方宣传、助他在集市贩卖手制胭脂。刘乞儿多年经营后成了一方员外,家业飞黄腾达,却开始仗势欺人,多方打压、贬损、欺诈恩客,遭了不少人的唾骂。为商为人,德不配位,必有灾殃。他最终惨死在了那群被他欺压的乞儿的乱棍之下。”

看着惜言的眸光暗了下来,眼底泛着波澜,瑶夜心下不忍,接着道:

“可那不是你的错。那些被欺压之人所受的痛苦,并非源于你救下刘乞儿。你救人,是你发的善心善念,积的是你的功德,与刘乞儿之后发恶念干的坏事,构不成因果,你无需挂怀。”

“我一时好心却救错了人,是我不该。”惜言别过头,愤恨地咬了咬唇。

“凡事随心,只有愿与不愿,哪有该与不该?这不也符合你随性自在的性格么?”伸出两指,轻弹了一下惜言的脑门。

“哎哟!你这人!”惜言捂着额头,不满地努努嘴。

“我如何了?”瞧着惜言心情好些了,瑶夜狡黠一笑。

“你……下次下手轻点。”

“好,下次一定。”

惜言拍拍脸,只觉小脸发烫,若此时拿面镜子照着,定能看到脸红到脖子根的。

眼神在惜言和瑶夜之间反复横跳,小九嗑着瓜子、心里的八卦之火熊熊燃烧,抓心挠肺的:谁懂啊家人们?我竟然亲自吃了一嘴狗粮!小九我可以注孤身,但小九我嗑的CP必须成真!在一起!在一起!……

而惜言和瑶夜这两位“当事人”自是不知小九心里那些的,二人仿佛将外人自动屏蔽,只活在二人世界里了。

……

正当二人你侬我侬之时,瑶夜耳朵一动,是暗卫的“飞音传讯”:

“济世堂有情况,请求主子携惜言小姐支援!”

暗卫来报,必是急事,不容怠慢。瑶夜与惜言简单交代了几句,便带着惜言乘坐毕方,一同去了济世堂,只留下小九一人在原地凌乱:

“那,我呢?”小九指了指自己,捂心口泫然欲泣,“果然有了男人忘了闺蜜,重色轻友啊……”

(“济世堂”,内堂)

“我不是已将《十三神针秘籍》传与你了么?对付非寻常病症绰绰有余,还来寻我作甚?”惜言扶额,没好气地数落新收的徒弟——哑巴医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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