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赴考（1 / 2）

七月的天，暑气渐渐消散，却仍是酷热难耐。莫说是人，便是赶路的马儿也觉得困乏，时不时打个响鼻，吐出大口热气。

一条不宽的泥路上，一匹瘦弱的老马正吃力的拉着车，车轮沿着以往的辙痕，嘎吱嘎吱的向前移动着。车上坐着马夫胖叔和十六岁的青年程真。胖叔肉乎乎的手握着一根竹条，程真瘦长的手里捧着本书，看得津津有味，有一腔没一腔地和胖叔搭着话。

“小真，到了徐家渡。这有个岔路口，胖叔我要往上，去黄家庄。你呢，要去青石城，往前直走，还得二十里地，可远着呢，胖叔我可捎不了你咯。”

“好，还是要多谢胖叔，从程家村一路捎来，也有五里路，省了我不少功夫”，说吧，黝黑的青年跳下车来，解开背上的包裹，把书包好。

尔后，青年向马夫抱拳，“胖叔，我就走去了，你路上也着意些。这马老了，你也别抽它，它也疼。”

“哈哈，你这小子，心思到不坏”，马夫开口笑了笑，本就不大的眼睛眯成了一道缝，“胖叔我可宝贝着它呢，家里就着匹老马，外加一头老黄牛。哪会真抽它，就是竹条拿在手上，吓唬吓唬这懒马。”说完，用胖手轻轻拂过马头，马儿也知趣地低下头来，闭上眼睛享受着胖叔地抚摸。

“好了，这日头，快要晌午了，胖叔这有些干粮，你拿去路上备着”，说着便转身拿起车上的蓝花包裹，解开，从本就不多拿了些干粮，递给程真。

“别别别，胖叔，这哪能。你自己留着吧，小真我有。出门的时候，我娘给我备着够2天吃的了。”程真急忙解开背上的灰包裹，露出三斤，给胖叔看。

胖叔还是把干粮硬塞给程真手里，说道：“人家都说，穷家富路。路上啊，总有各样的事情，你一个半大后生，路上得耗多少力气，这三斤也就顶个半饱。”

方才，胖叔转身的时候，程真并没看到他包裹里到底有多少干粮，但吃人嘴软、拿人手短的理，还是懂的。

“胖叔，别这样。都是自家人，我路上走慢些，力气就用得少些，二十里路，天晴今天下午就到。三斤干粮，够吃的了。”程真虽然身子没动，但手却一直硬挡着，没接胖叔的手。

“那好，小真长大了，比小时候懂事啦，胖叔也欣慰”，说着，脸上的皱纹层层叠叠，笑容越发亲切。

“你快走吧，要是路上下雨，可有你好受的”，胖叔敦促道，“胖叔我也走了，你路上可小心坏人。这人呢，知人知面不知心。”

程真答道：“好嘞，我记到了，胖叔你走吧，我也走了。”

挥手告别胖叔，程真背着装有几本书、一套换洗衣服的灰包裹，只身一人闯向了遥远的青石县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