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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一马当先的山本一郎已经带着蝉回来了,他捏着那只最大的蝉炫耀了一会儿,扭捏的走到柊真白和太宰旁边,看了看太宰,又看了看柊真白,很是纠结的思考了许久,才作出决定般,用沾着泥土和草屑手抓着蝉递给太宰:“今天的第一只蝉,送给你!”

柊真白:“……”

太宰:“……”

空气沉寂了一会儿,柊真白像是才反应过来那样,漆黑的眼眸一帧一帧的看向那只蝉,又看向山本一郎:“送给他?”

“当然了!今天我是第一个给他送礼物的人!”

柊真白又是一顿,重复:“第一个给他送礼物的人?”

山本一郎又神气起来:“他是新来的啊,只要我把蝉送给他,他就是我的朋……啊!!!我的蝉?!”

在三双眼睛的注视中,万众瞩目的第一只蝉振翅一飞,利落的消失在高大的树枝上——谁都没有看清柊真白干了什么,只看到山本一郎手一松,蝉就飞来起来。

么得感情的柊真白看着消失的蝉,面无表情的惋惜:“啊,飞走了。看来你不是第一个给阿治送礼物的人了。我才是。”

他说着,然后在捕蝉小队瞳孔地震的震惊中,一反常态的斗志昂扬的越过小路,走进草木茂盛的林间,任凭露水和草屑弄脏他的衣角。

被巧劲振飞了第一个战利品的山本一郎没有发现真相,但有被嘲讽到,他大怒着也冲进树林里:“……混蛋,你才不会是第一个!”

林间小路变得安静下来。

捕蝉小队看着两人消失的背影,又转头去看事故的中心,然后就看到被未来恋人幼稚到的太宰捂着脸慢吞吞的背过身去。

茫然的捕蝉小队人均头顶三个问号:所以,发生了什么?

就在捕蝉小队困惑不已的时候,遥远的横滨里,看着和他们同样大的褚发小男孩揣着几块新鲜的面包谨慎的穿过擂钵街的废墟,避开所有人的视线,谨慎的回到一个低矮隐蔽的破房子里。

房子虽然破败,但内部收拾得还算干净,两张木板床摆在两边,甚至还放着一张桌子一个柜子。

警惕的褚发男孩走进房间,才放松一些,把怀里的新鲜面包放在桌上,又对着其中一张床喊道:“喂,吃饭了。”

随着他的声音落下,躺在床上的黑色长发的青年优雅的坐了起来,他迷茫的看着前方的男孩:“你……”

褚发男孩顿了顿,有些崩溃:“中原中也。我的名字。已经说过很多遍了,好好给我记住啊,而且你只是失忆,不是老年痴呆,不要总是假装忘记啊。”

黑色长发的青年优雅的坐到桌前,优雅的接过中也递给他的面包,优雅的开口:“下次一定。”

中也:“……”

青年继续优雅:“对了,你能再给我说说我失忆的事吗?”

脑海里闪过许多的记忆画面后,中也也不知道想了什么,沉默了一下,同样坐下来,拿起面包:“这个也说过很多次了,擂钵街发生了爆炸,你被炸晕了,然后我就把你捡了回来……”

同一时间,相隔甚远的某个城市的某间点心店前,一个看着很憔悴的一副落拓医生打扮的青年终于鼓足勇气站到柜台前,和柜台后穿着围裙戴着三角围巾的女孩四目相对。

随着意外恢复的记忆在脑海里翻涌,确切知道世界的真相的两个成年人披着各自的皮囊,心中默念三遍‘不能暴露’之后,都刹那间掩饰住自己的真实表情。

年幼的与谢野努力微笑:“你好先生,请问是要买点心吗?”

青年的森鸥外努力不心虚:“……啊,是的呢。”

傍晚的夕阳在他身后一点点坠落。

某条放学回家的路上,戴着圆眼镜的少年背着书包站在街头,穿着同样校服的学生嬉闹着从他身边走过,衬托得表情深沉凝重的他像是在思考要怎么拯救世界一样。

同在横滨的某个角落,一间普通的不显眼的房间里,泡面的水汽蒸腾而起,少年的杀手又一次接起电话,并且重复道:“抱歉,我已经金盆洗手了。嗯?什么时候洗的吗?两个月前,对,就是刚要接下你的单子的时候——很抱歉,但这个事实不会改变,因为你的定金还没有打进账户,所以并不算违约。”

在一片骂骂咧咧的声音中,他淡定的挂断客户电话,然后挑起一筷子泡面填饱肚子。

一桶泡面吃完,他才开始继续两个月来的未完成的思考。

“……从昨天开始理清了所有的记忆,所以,现在摆在面前的问题是怎么保护好这个极容易损坏的世界,限定条件还是在不超过三个人得知‘书’的前提下。有点麻烦呢,聪明如太宰和真白努力了这么久都没有办法达成,我得做点什么才能帮助他们呢?”

同样的夕阳余晖照进乡下的庭院,被念叨的太宰和柊真白无知无觉的带着捕网踏出森林。

喧闹了一整天的蝉鸣声退却,满身草屑的柊真白站在家门口,郑重的把装满的小挎包递给太宰,在他们的身后,愤怒的山本一郎骂骂咧咧的被小伙伴们拖着走远,更远的地方,炊烟升起,灯火点亮,呼唤孩子回家吃饭的声音顺着风吹远。

吃完晚饭,洗过澡,跑了一天山路的柊真白和太宰终于还是抵不住困倦,靠在一起躺在纳凉的木廊下睡了过去,拿着扇子给他们赶蚊虫的柊老爷子借着一点萤火虫的微光好奇的打开了他们的小挎包,然后被满袋子的夏蝉吓得一个战术后仰。

“这么多,难怪山本那小崽子会哭着回家了,啊——等等,他们不会这个夏天都不找真白玩了吧?”

越想越觉得很有可能性,挥着扇子,老爷子又忧心忡忡起来。

“毕竟去年夏天,他就因为真白把他们家泥塘的鱼捞干净而哭了一整天啊……”

第149章 “夏天我做的每个梦都是你。”

因为奇怪的攀比,运用武力作弊单方面抓完山上的蝉的柊真白再一次失去了同伴山本一郎的心,以至于在夏天将要结束时,单方面宣布绝交的山本一郎都没再上门找柊真白玩。

不过,忙碌的柊真白并不在意,在他眼里,太刀永远比泥巴好玩,何况还有太宰呢!而且,他还要带着太宰一起锻炼身体,虽然太宰总是魔鬼一样在他练习太刀时往他脑子里塞国语胎教。

很快的,夏天过去了。

新的学期与秋天一起到来。

开学第一天是开学考。

第二天公布成绩,柊真白罕见的得到了国语老师的表扬,虽然还是没有及格,但比暑假放假前的期末考翻了一倍,高达三十分!

国语老师感动的眼泪都要掉下来了。

回到家之后,老爷子看见感动的眼泪也要掉下来了,他把太宰邀请到演武室,十分郑重的带着柊真白一起给太宰来了个武士的最高礼仪——土下座,把太宰吓得几乎同时回了一个土下座——经过了系统的锻炼,太宰现在反应力极其的迅捷。

被爷爷摁头靠在榻榻米上的柊真白倒是没有抗拒心理,一是对于爷爷的想法,他一直都会认真的给予反馈,比如去山本家玩泥巴,又比如到后山去捕蝉;二是,国语真的是他们家不能言说的隐痛。

从他爷爷去哪里都拿着一本古籍,但古籍从没翻过页,还时不时会拿倒就能看出来。

虽然有把太宰吓到,但老爷子最终还是把自己国语稀烂的孙子托付了出去,他欣慰的起身离开,朝着安放神龛的和室走去,看样子是想告慰祖宗。

等到脚步声走远,柊真白才直起腰盘腿坐起来。

同样盘腿坐起来的太宰看着他有些泛红的额头,没忍住,伸手摸了一下,“疼吗?”

柊真白抬起眼睛试图去看,但看不到,又伸手去摸,也摸不到,只能摇摇头:“不疼,可能是低头久了留下的印子。爷爷他用的是巧劲,我没有磕到。”

说完他一手撑着下颌,一手翻出自己的国语成绩单,看着上面的三十分,皱着眉,然后猝不及防的打了个冷战,“不知道为什么,看着这张成绩单就好像看见了自己未来的悲惨世界。”

太宰沉默。

太宰微笑的看着他。

柊真白好脾气的开始商量:“……那个,阿治,下次我们能不能不要在练刀的时候背古诗,也不要半夜三更把我拍起来问我单词的意思。”

太宰继续微笑:“但是,这很有效不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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