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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居然真的胜任了‘太宰先生的助理官’这一职务?这就是能一路开火箭晋升的底气吗?瞳孔地震一瞬蔓延开,精英部队全员肃然立正,只剩一个中也不明所以,“等等,你们在说什么火箭新人?”

踱着步子离开的太宰踱着步子走到他满意的超跑面前,因为一路上没有遇到障碍,也没有一不小心创翻到悬崖底下,超跑除了少了半箱油外没什么损伤。太宰兴致盎然地去拉车门,手刚伸出去就被柊真白摁住了。

他转过头。

柊真白站直了身体,表情认真且诚恳:“对不起,我错了。我不应该对着换衣服的领导想入非非,也不应该在想入非非被发现时不诚恳道歉。”

太宰:“……所以?”

柊真白:“所以,这个车就由我来开吧。”

太宰:“你不是没有驾照吗?”

柊真白表情更诚恳了:“没关系的,我现在是黑手党。”

开玩笑,黑手党开车要什么驾照?

太宰沉默了,他看着柊真白:“但是你不会开车吧?”

柊真白也沉默了,但他只沉默了片刻,翻出手机联网,找出一个开车教学视频——如果那个能称为教学的话。几分钟后,他放下手机,严肃保证,“现在会了。”

太宰:“……”

行吧,太宰有些遗憾地松开拉车门的手。

其实他还挺喜欢开车的,但大家都不喜欢他开车,因为他开车的最终结果通常是一脚创进悬崖,或是创进河里,然后等着部下去捞,但是现在,他看了看柊真白还有些发白的脸色……算了,下次再开吧。太宰说服了自己,他拉开车门坐进副驾驶室。

夜色掩映里,黑色的超跑重新启动。

时间已经很晚了,郊外的车道没什么人,初秋的夜风拂面而来,恍然有种十分惬意的感觉。

柊真白笑了笑,方向盘忽地一转,在通往横滨市区的路口一转,走向了另一条路,太宰抬了抬眼眸,没有反驳。

月光洒落下来,衬着还算得当的车速,柊真白问:“不需要加快处理朝仓社的速度吗?”

“不需要。”太宰恹恹地开口,“虽然在外人看来港口黑手党和朝仓社打得不可开交,但是在森先生眼里,对方就是送钱的机器而已吧。”

“那,你还打算亲自处理朝仓社吗?”

安静又偏僻的郊外,车子开的很平稳,柊真白问得很平静,但太宰沉默了下来。上一个CD,按照他和森先生的策划,在榨干朝仓社的绝大多数武器储备后,作为任务第一负责人,他遭到朝仓社的致死反扑,因此受了重伤被织田作所救。

之后,愤怒的柊真白以横滨热心市民的身份给朝仓社送上最后一份温暖。

整个过程里,坐在幕后策划的森先生得到了许多利益,也没有耗费部下的生命去清理战场——毕竟复杂清理的人是不归属港口黑手党的柊真白,这对他来说是最优解,唯一一点遗憾就是在柊真白的干预里,他没能接手朝仓社最后的遗产。

而这一整件事里,太宰也得到了他想要的东西——当时他刚拿到‘书’,他知道整件事的发展过程,但秉承着怀疑的态度,急需要验证‘书’中记忆的真实性的他顺应了事件的发展。

事件的最后,他确实验证了‘书’的真实。除了作为不确定因素的柊真白,‘书’传递给他的记忆都是真的,他也因此做了许多的准备,他救下了必死的织田作,却又失去了一个安吾……

指尖不自觉的颤抖着,太宰恍然间,好像又看到了那副场景,子弹与刀光飞舞,泛着余温的血液滴落下来,滴入猩红的血泊中,脚步踉跄的他甚至连走向安吾都做不到。

思绪散漫之时,行驶的超跑忽地一顿,轮胎摩擦着路面画出微不可查的痕迹。

月光像是被乌云遮蔽了,风也消止,忽然,颤抖的手指被握住了。山路昏暗,整个世界好像只剩下他们两个人。

不,整个世界确实只剩下他们两个人,只有带着记忆挣扎着从未来蹒跚回头的他们知道,这个世界会朝着怎样崩坏的方向发展。

而那个结局,那样的结局,他怎么能接受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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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剧场:

中也(瞳孔地震):不是吧,这个人怎么穿着太宰的衣服!

精英部队(瞳孔地震):不是吧,新人他居然真的活下来了!

那么,晚上21:00见呀~

第46章 “因为你坐在我的腿上。”

交叠紧扣的手微微的颤抖着,那些遗留下的因为失去而淤积的深海一样的绝望仿佛找到出口,卸下防备化成流淌的小河包围了他,这种释放情绪的方法既不汹涌也不狂暴,十分安静,安静到不会让人发现,安静到不害怕让人发现。

太宰侧过头,昏暗的环境下,他只能看到柊真白的影子,他看到柊真白也像他那样往后靠在座椅上,仰头看着一无所有的夜空。

在这个恍如泡沫一样的世界里,他见过荒诞不经的人心,见过自私自我的人性,软弱、偏见、仇恨、怨怼,组成一切的光怪陆离,无数多人来来去去,只有他沉在其中,像一条快要渴死的鱼一样找不到生存的意义。

他想要找到能填补孤独的东西,想要驱除快要将他淹没的彷徨,想要……从这个生锈的世界的梦中彻底醒来,所以他加入了黑手党,他孜孜不倦的入水自杀,他跌跌撞撞盲目求索,但,什么都没有。

就算沉浸在暴力与流血的世界里,就算在这个最接近生与死的地方,他还是什么也没有找到。

世界让他诞生,却没有给他一个值得活下去的理由。

为什么呢?

为什么要活下去呢?

这个世界有什么东西值得延长痛苦也要生存下去呢?

他不知道。但就在他快要绝望之际,世界出现了一个柊真白。

在那样的黑暗里,在看不见前路的世界里,一只手忽然拉住他。

再之后,得到了一点力气的他顺着前路继续蹒跚行走,就好像柳暗花明一样,历经疲惫他终于找到了称得上互相理解的朋友,每一次自在的相处,每一次漫无目的的闲聊,都好像幻梦一样温暖,但,这样的梦也很快碎掉了。

被他珍惜着的朋友,还是走上终末。

沉重的呼吸哽在嗓子里,他从没表达过在从时间的长河里挣扎着爬起来之后他想要做些什么,因为为了不走向那个无法挽回的结局,为了不让好友被记忆掩埋,他已经决定好要走向另一条道路,他已经决定好要独自走上另一条截然不同的道路,只是他没有想到柊真白会骤然改变自己的选择,毅然决然加入黑手党。

从招人的传单开始,从清扫的底层开始,他再一次迈着坚定的步伐走到他的身边和他同行。

他想和他一起同行,哪怕走向的是未知的黑暗。是啊,柊真白他从来都不是什么需要追逐的光,也不是需要求索的救赎,他只是一个选择陪同他一起走在黑暗人生路程里的同行者。他也会受伤,也会在目睹好友死去时露出从灵魂里散发出来的颤抖,是了,是的,他是同行的人。

虽然没有人能彻底感受别人的感受,但如果有,在这一刻,带着同样心情的柊真白和他就是世界上靠得最近的人。他们都是穿过时间蹒跚向前的行人,他们可以靠在一起,互相依赖,互相取暖,互相支撑着一起去寻找那个不存在的答案。

“……你不应该退学加入港口黑手党的。”

话说出口,太宰才发现他的声音是那么的嘶哑,嘶哑得像是害怕失去的胆小灵魂最后一次犹豫地尝试推开靠近的人,但他失败了,因为柊真白不知道什么时候解开安全带,越过中间的隔断,再一次抱住他。

夜风呼啸而过,被乌云遮蔽的月光穿过间隔重新照着寂静的盘山路,远处的林间发出沙沙的声音。

“但是你需要帮手不是吗?”

无论打算做什么,在这个孤立无援的港口黑手党里,太宰都需要一个值得信任的帮手。

太宰没有回答,他放任了自己,松弛着肩膀疲惫地把自己埋进柊真白的肩窝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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