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雷诺11(1 / 2)

当雷诺即将醒转之际,他沉浸在一个绚烂的梦境之中。

他梦见自己漫步于无垠的紫色花海,头上是片片洁白的云彩,脚边是潺潺的小溪,远方的山坡上羊群自由地奔走。微风吹过,花浪翻滚,空气中弥漫着淡雅的花香。

因此,当他睁开双眼,映入眼帘的是悬挂于门后的女性服饰,门边整齐排列的鞋履,梳妆台上摆放的首饰盒,以及散发着香草味的毛毯和枕头,他竟一时分不清这才是不是真实的梦境。

他再次闭上眼睛,试图重返那个花的海洋,却无法如愿。

他突然坐了起来。这里不是薇薇的卧室。

随后,剧痛如潮水般涌来,他摸到自己额头上的肿块,记忆瞬间拉回到昨晚赌场外的巷子。

在那最后的瞬间,泰格的拳头猛击他的面颊。

完蛋了!

他急忙从床上跃起,找到一面小镜子。

借助窗边透进的光线,他看到自己眼睛周围淤青,嘴唇有裂痕,幸运的是,脸颊并未真的碎裂,鼻梁亦保持完好。

他舒了口气,不经意间注意到,时间已是正午。

他的疑惑加剧了。

那么,泰格的拳头究竟打到了哪里?自己怎会在一个陌生女子的房间中睡到中午?

薇薇又在哪里?

想到薇薇,他心头不由自主地涌现出一股不祥的预感。

他急忙穿好衣服,慌乱地推门而出,下了吱吱作响的铁梯,来到了一楼的街面。

凛冽的风雪迎面扑来,寒冷的风急速灌入他的衣领,他赶紧戴上帽子,辨别着方向。

他发现自己在山腰下的一个街区,街区紧邻悬崖,断头的街道犹如一截狭窄的盲肠,曲折的通向山下,两旁是靠山而建的破旧住宅。

雷诺低着头,沉默地向山脚行去,仿佛要与整个世界隔绝。他的视线未曾抬起,因而没能瞧见可可姐微笑着,手提着保温盒,从他身边掠过。

然而,昨夜的场景却在他脑海中愈发清晰。

当泰格的拳头挥落,他居然在屈辱中呼喊出了“爸爸”一词。羞耻感让他的面颊灼热,呼吸急促,内心的激动如同野兽在体内肆虐,他甚至渴望能用拳头狠狠击打自己。

然而,昨夜的场景却在他脑海中愈发清晰。

当泰格的拳头挥落,他居然在屈辱中呼喊出了“爸爸”一词。羞耻感让他的面颊灼热,呼吸急促,内心的激动如同野兽在体内肆虐,他甚至渴望能用拳头狠狠击打自己。

可他也记得,那一刻,他似乎看到的是父亲的脸,并产生了一种解脱感。

记忆中,父亲是个令人畏惧的存在。

他高大、强壮且面无表情,总是早出晚归,他的所作所为对雷诺来说充满了神秘。

偶尔,父亲会带着伤痕归来,这对母亲来说却像是某种奇异的幸福。她似乎忘记了自己被打的日子,甚至像个女仆那样,一边抱怨,一边照料父亲的伤口,忙碌于洗衣做饭,侍候父亲左右,对雷诺和妹妹米雪儿则漠不关心。

夜晚,母亲的低吟声穿透了雷诺的耳膜,他无法判断那是快乐还是痛苦。

其实,这都罢了,周围的男人女人们几乎都过着这种相爱相杀的生活。雷诺也早就见怪不怪。

但他不能接受自己地父亲,因为他是鞑靼人。

在塞勒姆人眼中,北方的鞑靼人不过是野兽,他们残暴、肮脏、愚昧。而那些定居在萨勒姆的鞑靼人更是不齿,因为他们还是背叛者。

尽管他们背叛的是鞑靼人,但他们仍是叛徒。

因此,雷诺,作为叛徒之子,既憎恨父亲,也憎恨自己的黑眼睛。

大一些后,他用一切方式挑战他。当然换来的是劈头盖脸的抽打。这让他很早就有了一个念头,大概只有死,才能彻底与这个人划清界限,两不相欠。

可能正是这个念头,在昨夜面对泰格那致命一击的瞬间,驱使他本能地呼唤出了“爸爸”。

脑海里,聪明鬼的声音突然响起。

“不错,十分精彩,如果我有手,我必定为你鼓掌!自我刨析是一种十分难得的品质。只有少有人具备,看来,我小看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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