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天（1 / 2）
01
客栈外很暗，真的很暗。
月亮隐在厚重的云层后面，雷声沉闷，电光把一切都照得狰狞。
漫长的雨季似要来临。
在这么一个夜晚，有两个人一前一后出了城。
他们的后面又跟了三个人。
燕子，柳响，小毛。
02
一出城，第二位的人影就像发疯似地前冲。
第一位却仍不紧不慢，似就等着。
等小毛和柳响跟上他们时，李五已红了眼。
他拖刀向前，人如野牛渡江，突地高高跃起，当空狂喝一声，雁翅刀划过一个浑圆的弧度，就朝他自己身前砍下。
这一刀大开大合，不守空门，完全是以命搏命的打法。
可李五身前的那人却浑然不觉得凶险，轻轻后掠，手中折扇一挥，半天中有如莲蓬绽开，漫天的银针封向李五正面窍穴，转瞬间，那人脚裸一扭，借后掠之力在原地自转了一圈，披着的轻纱就罩向李五，那人再往前刺，手中已多了把寒光逼人的匕首。
李五却不做任何变招，双手沉力，不躲不避，似已阖上了眼。
谁也说不好是李五这一刀先劈进那人的身体，还是那人的匕首先刺穿李五的胸膛。
黑夜中骤然划过一道流星。
柳响不知从何拿出的剑，也不知他是如何出的剑，他剑尖一点，正恰恰好点在匕首正中间，击飞了匕首。
柳响正欲转剑横扫，再助李五一臂之力。
突然之间，电光一闪！
剑未到，眼先至。
这一眼，在昏黄的电光下，柳响看清了那人的脸，来不及思虑，他强行运气转身，剑尖上撩，又隔开了李五的刀。
柳响把翻涌到唇边的气血又咽回去，突然饱含悲伤地看了一眼小毛。
或许你们已猜到那人是谁。
小毛却猜不到。
他不禁没猜到，更是连做梦都想不到。
小毛这时正好赶上，看清那人，惊道：
“红梅姐？”
柳响也道一声：“红姐。”
——怡红园，大姐头，红梅。
此时雷声才真正传到他们的耳朵里，这是必然的发生，电光已然预示。
这是早已发生的雷电。只不过裳裳来迟。
“轰隆！”
03·1
李五早已红了眼，等看清来人，他猛地前扑，一把揪起柳响的衣领，喝道：“柳响？你为何在此？”
柳响轻声道：“为了小柔。”
李五神色狠厉，盯着柳响道：“小姐怎么了？”
柳响摇头，又点头，道：“李叔放心，小柔安然无恙。”
李五跌坐到地上。
03·2
红梅揉了揉手腕，慢悠悠地捡起匕首，疑惑道：“小毛，怎么耍到这里来了。”
小毛搔搔头，道：“红梅姐，你在这里干什么？”
红梅道：“杀人。”
话音未落，匕首已刺向李五。
04
电光再一闪！
红梅抬眼，似欲哭无泪，眼波流转间，她看着柳响道：“柳公子当真要拦着奴家？”
柳响叹道：“事何至此。”
小毛也感慨道：“红梅姐，你也是青龙会的人吗？”
红梅沉下脸，呵道：“小毛，这话是谁与你说的？”
小毛道：“我自己猜出来的。”
红梅又喜笑颜开道：“那可不准你再说一次。”
她生得本就极美，此刻虽天昏地暗，但她一笑，竟让人感觉到了春天。
“臭婊子。”
李五咬牙喝道，
“老子杀了你。”
05
电光又一闪！
小毛已把李五落在地上的雁翅刀踩在脚下，怒道：“你再骂一句？”
——这是他和李五单独说的第一句话。红梅则是对他好的人。
——孰优孰劣？
红梅就道：“柳公子，你看看，明明是他非要杀我的呀。”
柳响叹道：“红梅，莫要把我当成孩子。”
红梅抬头，似泪眼婆婆，道：“柳公子莫不是也想要奴家死？”
“柳大哥？”小毛惊呼，“怎么会！”
柳响看着小毛道：“我只是不想李五死。”
“他不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