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恶魔的交易（1 / 2）

小川修三此刻相当绝望，他过去曾经是一家大和企业的员工，年轻时因为经济危机而下岗，失去了饭碗。

他不是没有萌生过重新求职的想法，但大和企业的入职率本就相当低，再加上社会的奇怪观念——假如有人被一家企业辞退，那么其他企业会认为被辞退者的人品有问题，很少出现聘用下岗人员的情况。

既然如此，小川修三的下场便可想而知，失去工作的他先是在父母家寄居，受尽了兄弟姐妹的白眼，在父母相继去世后便被赶出了家门，从此便一直过着流浪生活。

上午靠着捡废品拿到一天的生活费，下午则试着到便利店去打工，或者说做自己喜欢的事情，垃圾桶里有时也能得到意外的惊喜——没有开封的红酒，甚至是完整的蛋糕。

到了冬天，和几个同为流浪汉的朋友在桥洞下相互依偎，如果有些闲钱，合资买上一份热气腾腾的寿喜锅，便是迎接新年的最好方式。

流浪的生活虽然困苦，但也能对小川修三的心灵稍有慰藉，甚至有的时候，他还能去想象“未来”，这种对他来说的奢侈品。

小川已经存下了一笔钱，计划用这些钱为自己的人生画上句号——他想要在春季买上一张前往富士山的车票，在樱花飞舞的烂漫中结束自己的生命。

可是，上天就连这样的机会都不给小川修三，一向老实本分的他莫名被警视厅的人捉去，被要求向所谓的“恶魔”祈祷。

小川修三自然不愿，这个老人对未来的憧憬仅仅只剩下安闲的成佛，而不是在死后，自己的灵魂还要受到恶魔的摆弄。

他的坚持在遭到了一顿毒打后便烟消云散，就连藏在衣服夹层里的积蓄也被抢去，伤痕累累的他躺在监牢的地板上，同意了警视厅的要求。

自己又有什么办法呢？小川修三无奈的想到，一个年老体衰的流浪汉，在面对警视厅的强权时仅有屈从。

但无论表面如何恭顺，心中的怨恨也绝不会轻易消失，小川修三就这么怀抱着满腔怨气开始了对恶魔的祈祷。

多年饮食造成的营养不良，内脏置入炸弹对身体的破坏，再加上多日没有得到良好的休息，祈祷刚进行到一半，小川修三就感到了强烈的眩晕，衰败的身体再无法站立，最终跌倒在地。

台下的众人面对这种情况无动于衷，负责人挥了挥手，示意手下赶紧带上下一个，至于台上的这个？连完整的祈祷都做不到，一看便是失败品，直接送去处理了便是。

几个壮汉将小川从祈祷台上拖了下来，这些流浪汉自然不能回到现代社会，但也不会直接杀掉，而是被用于人体实验，榨干其最后的价值。

“这个流浪汉是生病了吧？身体怎么那么烫？”

负责运送小川修三的一名男子忍不住说道，他刚刚无意中触碰了小川修三的皮肤，感觉热的跟火炭似的，甚至能感受到皮肤下血液正在急剧运动。

另一个同事摸了一下小川修三的额头，发现果真是烫的惊人，随口答道：

“看上去应该是病了，送过去后要跟先生们提个醒，先拿他做实验，省的他直接死了。”

其余人也纷纷点头，随即有的没的聊起了最近发生的趣事，一名同事兴冲冲的说道：

“我昨天可走了大运，从监牢里一个流浪汉身上搜出快一万的日元，今天晚上咱们去市里的居酒屋喝酒。”

众人皆哄笑起来，全然不知小川修三此时正发生着怎样的变化。

茫茫的雾气中，小川修三茫然的打量四周，他感觉自己应该是死了，但既然还有意识，那果然是说明自己还有心愿未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