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你这浪荡子(1 / 2)

第二年,稻谷一个个争相抬头,挺拔地站在田里,远远望去,像金镶玉镶满了整个田头,发出金灿灿的光芒。好谷随主,14岁的田女子逐渐褪去稚气,胸前也如稻谷一般长势喜人,田大和田刘氏心想也许不久便要着手给女子找个好人家了。这一年,薛钱又来了,这一年又要多交150石粮食,顺走了4两银子。

第三年,稻谷高贵的头颅依然挺立,可惜的是这年天公不允,收成不好。屋漏逢夜雨,田大病倒了,一病就是大半年,田刘氏变卖了几乎所有值钱的东西,换药钱竭力救治田大。秧苗随主人也落得一个病怏怏的状态,杂草却长得格外茂盛。

又到了缴纳收成的时候,薛钱要200石,今年却一两银子都没有了,薛钱骂骂咧咧地下令,月底之前必须送往富家,田刘氏止不住地落泪,无限的阴霾遮住了田大病得发黄的脸。

15岁的田女子第一次觉得生活的重担压在了自己的身上。当天下午至晚上,她一刻不停歇地在自家田地里干活,仿佛在跟什么比赛争取时间似的。

第二天清早,她收拾好自己的床铺,在自己的床上放了一封信。父母还在休息,她轻轻地走到父母床前,抚摸了一下父亲的手,她给父亲盖好被子,看了一眼母亲,她跪下,轻轻地给父母磕了3个响头,后决然得轻悄悄地走出了门。

今日一别,此生恐无法再见父母,此生嫁与鲜衣少年郎的梦,恐怕也无法圆满。但若能牺牲自己,换取父母的安宁,亦无怨无悔。

清晨,田女子跪在了富家大门前,请求见上小少爷一面,富家下人开大门,看见了田女子,问清楚来由后,通报总管,总管觉无疑,便当小事一桩许了后,着忙赶去铺子了。

田女子跪在小少爷别苑门外,待日上三竿后,少爷醒了,丫鬟秀兰打水给少爷梳洗穿衣,提了一句:“少爷,田家小娘子还在门口跪着要见您呢。”

春荣一听来了精神,外衣未穿,便说道:“把她叫进来吧。”

春荣心想:你这小妮子,大清早便来我这里见我,难不成有事要求我?哈哈,看我不收拾收拾你?

秀兰赶紧答道:“是”。一边退出门去,一边心想这衣服都还没穿,不太合适吧,但是想想少爷这平日作派就见怪不怪了。

田女子面无表情地跪在院子里,看着这富家的金色悬梁,想起躺在床上的父亲的脸,袖子里两只手十指交叉,握在一起,紧张也好,害怕也好,结下这恶缘九年了,今日都必须跟富春荣做一个了断。

秀兰开门喊道:“田家小娘子,你且进来吧。”

田女子速起身,拍了拍腿上的稻谷,伴着这升起的太阳,走进了春荣的领域。

春荣只见门前一道阳光直入屋内,一个头上冒着金色光芒的黑影走了进来,定睛一看,是麦色皮肤脸颊却红润的田女子,不似当年的稚气孩童,田女子已经愈发出落得清新大方,长发飘飘,胸前像稻谷一般饱满,而充满生命力。

春荣发现他对田女子第一次有了一个全新的视角。

春荣未穿上外衣,他直勾勾的眼神盯着她浑身不自在。

田女子轻咳了两声。

春荣遂缓过神来,咳了咳嗓子,说道:“大清早地就跑来找本少爷,所为何事?”

田女子说道:“春荣少爷,奴家年幼时无知,望少爷莫怪。请春荣少爷高抬贵手,莫再年年增收我家的收成。”

“前几年增收数量,我父康健,勉强还能凑齐。今年我父重病,家中收成甚微,再增收200石,实在没有办法交齐。”

“如可以不再增收,少爷可以将奴家卖了,以解心中多年愤恨。”

春荣一听,大惊,但面上未露出丝毫情绪,抬手勾了勾指头,叫了秀兰,低声说了几句。秀兰领命出门去了。

春荣:“你就是为这个事情来找我的?”

田女子“嗯”应了一声。

春荣:“看来你把我看成心胸狭小的山野莽夫啊。”

田女子心想,你难道不是吗?

春荣抬了抬手,勾了勾她,唤她过来:“来,既然马上要卖掉,先学着给男人穿衣吧。”

田女子心里连连骂道:天杀的浪荡子,这般辱我。

返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