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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山显尾指扣着他的下巴,指腹像刚才喂糖那样,轻轻抵在他的唇间。谢景下意识地张唇,但尝到的不是酸甜口的葡萄味的糖。

那抹不属于他的发丝垂在他额角,距离近在咫尺,洞里没有风,但依旧微微荡着。

谢景靠在他怀里,几乎被阴影完全淹没。

过了许久,穆山显微微退开,但扣着他下巴的那只手没有撤走,而是轻轻地抹了抹他的唇。

“你清楚我是谁吗?”他低声问。

谢景肩膀微微一颤。

他垂着眼,明明什么都看不到,但还是下意识地躲开了对方的视线。

那颤抖的幅度起初不怎么明显,但不知怎么的,动作越来越难隐藏,谢景靠在他怀里的时候,就像是雨天里捏住一只浑身湿透的猫一样,他瘦骨嶙峋,颤得好像下一秒就要窒息。

但是现在害怕,太晚了。

穆山显垂下眼睑,收回掌心,想摸一摸他的发。然而下一刻,谢景忽然拽住了他的手。

高烧还没有完全退下,他皮肤滚烫,握住那双手的指尖像两只停在上面的蝴蝶。

“我知道。”他声音又哑又低,“我一直都知道……你是谁。”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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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山显喉结微动。

谢景话音落下的那一瞬间, 他险些以为对方是回想起了什么,但很快他就意识到,谢景口中的‘一直’,就是在回答刚才的问题。

谢景眼睛看不见, 但心没有盲。

没有人会无缘无故冒着风险在暴雨天从金海千里迢迢赶到这里, 尤其穆山显还是守城的将领,但他还是来了。

及时赶来救他, 陪他住阴暗潮湿的山洞, 谢景发烧时守在他身边,挑水分多甜口的水果, 帮他保守结合热的秘密,以免别人随意议论……

但穆山显从没向他索取过回报。

而他和穆山显之间唯一的关系, 不是好友, 不是亲属,仅仅是曾经共事过的上下级而已。

最终, 千丝万缕终于汇聚成了一条线。

为什么在金海时,许少粱每每看到看穆山显百般不顺眼;为什么穆山显会格外关照军区医院,守卫和物资从来没有短缺;为什么黑狮会在他遇袭时第一时间出来保护他。

其实早就有了答案。

谢景心里一团乱, 反复挣扎。

他察觉后的第一反应,是觉得愧疚。

他愧疚是因为虽然他和穆山显之间什么都没有,连朋友的界限都没越过,但那时他和许少粱起码明面上还是伴侣, 不管怎样, 是他没有察觉到,也没能把握住分寸, 才会让许少粱不开心。

另一方面, 他心底又有一种隐秘的快意。

他真正的前夫是‘菲利克斯·艾尔蒙’, 是一个完全不存在的人,难道一段虚假的婚姻也需要考验忠诚么?如果是,那么首次在这段关系里刻上背叛印章的那个人,不是许少粱吗?

但这就像是挖走伤口的腐肉一样,再痛快还是会痛的。许少粱再烂,谢景也是不知情的。

他不是真正的圣人,没办法大度地当做什么都没发生,只能在道德压力和失意怨恨里徘徊。

谢景徘徊着徘徊着,好在,穆山显回来了。

有他在身边,谢景才能觉得好受一些。

“你这个人,”他喃喃自语,或许自己都没发觉说了什么,“有时候真让人讨厌。”

他没头没脑地忽然来了这么一句,穆山显有些惊奇,也有些好笑地问:“为什么讨厌?”

谢景:“……哪里都很讨厌。”

他时常觉得,穆山显像是一头雄伟沉默的巨大的狮子,他带着与生俱来的威严,让人不敢也不想接近,为此每次撞见时,他都小心翼翼地绕开走,但这只大猫听见了他的脚步声,抬头故意伸出爪子绊了他一下,还要仔细欣赏他气急败坏的表情。

他气定神闲,还要叫你知道他是故意的。

但谢景还藏了半句话没有说。

穆山显有些时候让他烦闷讨厌,但也有更多的时候,让他觉得安全、可靠。

谢景烧得迷迷糊糊,断断续续地做着记不清的噩梦,可穆山显回来后,他只要握着那双手,就感觉心里安定了许多。

穆山显见他呆呆的,不知道在想什么,便托着他的腰把他抬了起来,把他半抱着,跨坐在自己腿上。谢景猝不及防、下意识‘啊’了一声,仰面倒在他肩膀上,下意识地环住了他的脖子。

“说话。”

谢景凑得近,对方的呼吸都好似喷在耳尖上。他下意识地挣扎两下,却被搂得更紧。

谢景便不动了,像只棉花娃娃挂在他肩上。

他声音也低,跟蚊子一样,“……说什么?”

穆山显轻轻笑了笑,记性不差,但此时此刻也不想记得了。谢景听见他闷在嗓子里的浅淡的笑声,下意识地偏过头,唇上触到一片温热。

他愣了愣,没有躲开。

只是慢慢的,脸也跟着热了起来。

山洞外,阴阴郁郁的绿垂叶遮挡住了洞口,像一张细密的透不过光的网。细雨已停,微风阵阵,也只吹得动叶片的叶缘,从缝隙里吹进清凉的风。

他痛得想叫,穆山显没有再阻止他,只是亲他的额头,抚摸他的头发,以此来分他的心。

明明还没开始,谢景却像在水里泡过一样,浑身湿透。

“谢景。”穆山显低声唤他。

不知怎么的,谢景明明身体很难受,心里却一动。他抬起头,昏暗的视线里,他明明应该什么都看不清,但是隐约间,又看到一点光亮。

穆山显从来都是连名带姓地叫他,就好像不这样做,他就会忘记谢景的本名。

“……别怕。”

彼时,谢景还不明白穆山显说的‘别怕’是什么,直到他慢慢发觉,眼前视线晃了晃,原本的一片浓黑掺入了黑灰色,慢慢亮起。

直到他看到一双英锐温柔的眼。

那是穆山显。

谢景晃了晃神。

理论上,他的眼睛坏了,是不应该看见的。

“看着我。”穆山显知道他痛,擦掉他额上的汗,他声音虽低,却不容抗拒,“谢景。”

谢景痛得都快神志不清,眼前也是一片昏黑,根本听不清他在说什么。穆山显安抚地吻了吻他的眼角,又重复了一遍,“谢景,看着我。”

他想要谢景看着他,第一次,不该是黑暗的。

谢景本来就难受,还听他在耳边念叨个没完,关键说了什么也听不清,他心里一气,也不管对方说了什么,往那肩膀上重重地咬了一口。

他那牙口,咬再重也疼不到哪儿去。

跟猫一样。

穆山显被他逗得轻轻笑了笑,知道他难受,没有再强求。

谢景被撞上云端,又被拉入海底,死去活来了不知多少个来回,直到底下都快失去知觉时,穆山显才终于放过他。

谢景侧身倒在石洞床上,根本没有力气挣扎。穆山显的太多了,他手心全都湿了,像是涂满了洗手液。

浓稠的,带着强烈的腥膻味。

和他的气味颜色都不一样。

谢景缓缓地眨眼,心想,也比他慢好多。

哨兵的体力是比向导好一些,但x能力也这么突出吗?但是好像没有相关的数据表明,他之前也听过向导在上面的案例,还是说这只是人和人之间的差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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