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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需要尼古丁来帮他维持清醒。

017不知不觉冒了出来。

“以谢景的性格,他不会主动注射那种药物。”它嗓子嘀嘀叫了两下,大概是在模仿人类偶尔的咕噜声,“您让穆远川开特批条,千里迢迢从帝国把那支试剂取出来,我原以为,您是要用在谢景身上……”

但结果出乎它的意料。

它回想起藏在密码盒里那支注射剂,深蓝色的液体在冰层的照耀下显得格外通透、美丽。那是用厄里斯核心碎片制作的原试剂,陨石坠落海底后,科研人员在岸边挖出了少之又少的原石,费尽心思提炼,帝国上下就只有这一支。

这才是真正的生长素——

但如果穆山显打算提升谢景的精神力等级,就不会多费口舌说那么多,只让他小心就是了。

穆山显轻轻掸了掸烟蒂上的余灰,淡淡道:“他不需要这种东西。”

即便经过稀释,陨星的威力也是难以预估的,一旦注射进血液里,精神域就会立刻进入二次发育和扩张,到时候会发生什么结果,谁都无法想象。

他之所以费尽心思把陨星运过来,是为了以防万一。人类的进化速度太慢,当前的变异种不过提升了不到10%,就已经这么棘手……

如果他们拥有和人类匹配的智商呢?

那样的情况,是他不愿想象的。

穆山显抽完烟,随手扔到一旁的垃圾桶里。夜深露重,他不急不缓地穿过街道,回到指挥塔。

塔下哨兵们正在换班,穆山显扫了一眼,正准备进去,忽然听到身旁有位哨兵向他行了个军礼,声音不高不低:“长官好!”

他脚步顿住,缓缓回过头。

眼前的人竟然是许少粱。

作者有话说:

来晚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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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

有序换班的队伍中, 上将站在路边和士兵聊天并不稀奇,战友也只是余光里瞥了一眼,就收回了目光,然而许少粱却屏住了呼吸。

严格来说, 他并不是穆山显的手下, 而是另外一名S级哨兵贺衡的下属。

穆山显和贺衡两人一个坐镇指挥塔,一个掌管政务楼, 一个主外一个主内, 井水不犯河水。只是前段时间贺衡出差,现在还在皇宫里执行秘密任务, 他不在岗,自然就由穆山显来代管整个金海。

在他刚从军时, 就曾经考虑过该投入哪方阵营。彼时的贺衡年长, 家世清白,在军中资历也高, 关键是掌握着实权。而穆山显却与皇帝争锋相对,在各大世家那儿也是黑名单的存在,风险太高。

许少粱仔细考虑过后, 最后还是选择了贺衡的阵营。他一直觉得,跟着贺衡只要展露出自己的能力,自然而然就能得到他想要的东西。

但真正参与其中后,他才恍然发现, 事情并不如他想得那么简单。贺衡虽然能力突出, 但是防备心也重,而且不懂变通, 做他的下属反而很难得到机会。

尤其是谢景追来金海后, 许少粱忽然有了一种浓重的危机感。谁都知道他的伴侣只是个D级向导, 无法提供任何助力,倘若许少粱一直维持在A级,那迟早要被贺衡舍弃,他需要付出更多的努力,才能让自己被看见。

而贺衡这次出差,正好给了他充足的时间。他自然而然的把注意力放在了这位帝国最年轻的上将身上。

眼下看到对方注意到自己,许少粱自然激动万分。然而他却不知道,刚才他所有的心理活动,在系统面板下早就一览无余。

穆山显刻意停顿了片刻,才露出一副终于想起的表情:“你是……谢医生的哨兵?”

许少粱笑容微僵,毕竟这段时间,他听得最多的其实是“许少将的那位向导”或者是“他那位半觉醒的伴侣”,穆山显突然来了这么一句,他肉眼可见的有些尴尬。

但很快,他又恢复了笑容。

“是的上将,我姓许,叫许少良。”他说。

穆山显慢吞吞地从他的肩章上扫过,这目光很难不说是故意的,毕竟光线虽然暗,但只要稍微看许少粱一眼,就能看见他的军衔。

但此刻的许少粱浑然不觉,穆山显视线扫过时,他还挺直了腰板,军姿格外标准。

“你的伴侣很优秀,这次击退变异种,他虽然不在前线,但也有不小的功劳。”穆山显淡淡地道,“不过在战场上,还是不要太儿女情长,这里毕竟是部队。明白么?”

许少粱心里一凛。

穆山显这一句,明显打了他个措手不及。

对方不是他的直系上级,本来是不该对他说这些的,或许穆上将是指他们之间闹矛盾给其他哨向搭档造成了不好的影响?毕竟向导们对情绪的察觉格外敏锐。

但那句不要太儿女情长,又像是在说,当断则断,不要被感情影响仕途。

许少粱压下心底的想法,不管怎样,这都不能称之为暗示了,穆山显这是在明示。

“是。”他低声说。

穆山显满意地点点下巴,拍了拍他的肩膀,那力道跟落入湖水的鹅羽一般轻飘飘的,没什么力道,很快就收了回去。

上将走后,许少粱重新回到岗位上,四周的哨兵没说什么,但是彼此之间交换了目光。

许少粱察觉到了,虽说穆上将注意到他是件好事,但转念想到贺衡再过几天就要回来了,他心情又沉重了许多。

穆山显回到指挥塔,勤务兵帮他煮了碗枣汤,手艺虽然算不上好,但甜津津的枣确实梳散了他紧绷的神经。他把工作丢给017处理,在办公室的隔间里难得睡了个好觉。

第二天下午,谢景拎着他的药箱就来了。

他没有预约,军事重地也不能随便进去,就乖乖地在楼下等。没过多久,一个背着枪、满脸严肃的哨兵走了出来,把他领了进去。

指挥塔共有十二层,一楼是个巨大的圆形待客厅,面积层层往上递减。从进门开始,每上一层楼、每进入一个新的区域,就要进行虹膜和id卡的双重识别,整个银灰色建筑充满着冰冷的科技感,却又诡异的庄重、严肃。

哨兵把他带到一道门外,就停住了脚步。

谢景推开门,意外地发现没有锁,穆山显正坐在书桌椅上看军事地图,只是膝盖叠在一起,指节撑着侧脸,略显慵懒。

“来了?”

谢景嗯了一声,往前走去,把药箱放下。不远处响起轻微的咔哒声,他下意识地抬头,刚才那位哨兵把门关上后,自觉地退了出去。

“昨天睡得好吗?”谢景问。

他还惦记着穆山显有没有休息。

“还好。”

谢景看了下他的脸色,才放下心来。

他整理的功夫,穆山显瞥了眼他的药箱,里面放了些常规的检测仪,血压仪血糖仪体温计,角落里还放着一罐熟悉的糖。

只是还没多看几眼,旁边忽然伸出一只手,把糖罐盖住了。

穆山显抬眸,两人面面相觑。

过了片刻,谢景把糖罐往深处掖了掖,用谴责的目光看着他:“这是给小朋友看病时用的。”

穆山显轻轻笑了笑。

谢景公事公办地问了他几个问题,又通过通讯器查看了他近期的数据——

这类隐私性质的数据原本谢景是不可能接触到的,但如果他作为穆山显的私人医生,那就另当别论了。谢景原先都已经做好了签保密协议的准备,可穆山显什么都没说,他也不好主动提,只能把话咽回了肚子里。

“药物和食疗只能作为辅助,”他建议,“如果你失眠情况持续很多年,而且很严重,或许是精神域没有疏导的缘故。或许,你可以尝试着找个高级向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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