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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场同行的人几乎一窝蜂地都去看了,还好谢景眼疾手快,赶紧拍了下来。

张晓一边收拾行李,一边频频探向桌上那套包装漂亮的青花礼盒,眼馋得不行。

“小师弟,你就给我看一眼吧,我不碰行不行?你把盖子打开,我就在外面看一眼。”

可惜被小师弟无情地回绝了。

“真不行。”谢景抱歉道,“师兄,这套茶具我是要送人的,里面我都让人帮我包好了,你要是看的话,还得再拆再包装……”

张晓缠着他,“那我帮你包,我手可巧了,真的,你信我。”

然而不管他说什么,谢景依旧不为所动。

眼看着出发时间越来越近,他们已经坐上飞机准备返程了,张晓还不死心,“弟,你这是送给谁的啊?要是给你家里长辈的话,那我能不能过去蹭个饭,顺便现场看一下……”

谢景犹豫了片刻,含糊道:“是一位离我比较远的长辈,哎,师兄你就不要想了。”

张晓只好悻悻地坐了回去,打消了念头。

“说起来,正洲待会儿来接你么?”

谢景摇摇头,“他要上班。”

这几天,他给严正洲打过电话,对方一直没接,他就没再继续。

清溪的招标会已经开始了,这会儿是最忙碌的时刻,要等到结果出来才算是尘埃落定。

紧要关头,可能正洲也不想被打扰吧。

张晓哦了一声。

这段时间谢景接电话看手机的时间少了很多,他估计是这两个人还没和好。

不过也不奇怪,这两人冷战起来堪比冰河世纪再临,冻上半年都是常有的事。

“你不是给他也买了礼物吗?”张晓提议,“等会儿咱们先去他那儿,你把东西放下,他下班回来看见你给他带了礼物,兴许就消气了。”

谢景想了想,觉得也有道理。

主要是他近期工作安排很满,现在不送的话,他也担心什么时候给忘了。上次密码的事,他就是惦记着惦记着,就给落下了。

等飞机落地后,大家各回各家。

谢家的车已经在机场外等候了,张晓免费蹭了个车,自觉地当起了苦力,大包小包地把东西装进后备箱里,没让谢景动一指头。

上了车,司机按着谢景报的地址,先开去了严正洲家。

这也是张晓第一次知道严正洲的住处,毕竟他们不怎么熟悉,没什么共同话题,大多数都是从谢景的口中听到彼此。

“这个地段租金不算便宜,而且半个小时通勤,离他公司也不是很近……”张晓看了眼导航,纳闷道,“他为什么不选个近些的地方?我记得广茂大厦附近很多公寓啊。”

“他说同事住在公司附近,租在那边上班下班抬头不见低头见,不如住远些,也清静。”

具体的原因谢景也不太清楚,严正洲虽然给他录了指纹锁,但是因为没给他小区的门禁卡,谢景进出不太方便,去的次数很少。

谢景之前也提过想办门禁卡,但是被严正洲拒绝了。他说租客补办很麻烦,谢景要来的时候打个电话就好,他过来接,这样更方便。

他这样说了,谢景也不好意思再提。

虽然听起来有些奇怪,但严正洲说的也算有道理,张晓就没再多想。

开了四十分钟后,他们终于进了市区。

严正洲的住处虽然离公司有些远,但周围设施比较全面,到处都是商场、饭店和酒吧,往南开就能直达市医院,也难怪寸土寸金。

陌生车辆没有登记不能进去,司机便把车停在了小区门外。

“我在这儿等你。”张晓道。

谢景点了点头,“我送完就下来。”

他关上车门,拎着包好的礼物走了过去。他没有房卡,也打不通严正洲的电话,好在这会儿正好有人进出,帮他刷了一次门卡。

“312栋……”

许久不来,谢景都快忘记路怎么走了,这栋公寓里住着的大多都是在市区工作的职场精英,大家早出晚归,基本看不到邻居串门或是小区草坪一家人玩乐的场景。

他按下楼层,看着数字一层层地变化。

电梯安静得有些让人心悸。

“嗡、嗡——”

谢景看了眼手机,是穆山显打来的。

他们虽然偶尔会通电话,但更多都是在微信上聊,联系也不多。他怎么会突然打过来?

是有什么急事吗?

谢景刚想接,电梯微微晃动了一下,他没拿稳手机,哐当一声砸在了地面上。

再拿起来时,电话已经挂断了。

正好电梯门缓缓打开,谢景犹豫了片刻,还是决定先把礼物放下再说。

从电梯出来往左走,就是严正洲的家。

谢景按下指纹,门锁嘀嘀了两声,解开。

他进门放下东西,正准备换鞋,余光中忽然瞥见了旁边摆着的一双凌乱的黑色高跟鞋。

路铂廷的新款,防水台有五厘米高,细长的鞋跟宛若一根利剑,稳稳地扎在地面上。

这是只有年轻女士才会选择的款式。

谢景弯到一半的腰定在了那里,那一瞬间,他说不出是什么感受,脑海里一片空白。

他听到了房间里细碎的、暧昧的叫声。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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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有几秒钟,谢景只能听到嗡嗡的耳鸣。

客厅没有开灯,窗帘紧紧拉着,透不进一丝光。那声音其实很低,暧昧不清,像没关紧水的水龙头一样,一点点地从卧室的门缝渗透了出来。

那是女人的声音,低喘克制。

意识到这一点时,他的腿和小臂都跟痉挛一样无法抑制地颤抖了起来,几乎站立不住。

他是走错了吗?会不会走到别人的家里去了?但就算装修布局朝向都一模一样,别人家的大门又怎么会储存他的指纹呢?

这里是严正洲的家。

所以里面的人,现在在卧室里的是……

谢景下意识地扶住一旁的柜子,看到高跟鞋一旁被踢进缝隙里的宝蓝色男士领带,眼前一阵刺痛。

那是他过年时送给严正洲的生日礼物,是年前去意大利旅游时,他请一位有名的匠人手工定制的,侧面的丝绸布样上还印着一道熟悉的名字。

or Shane.

Shane是他的英文名。

谢景一点一点攥紧了手心,拿到成品时他有多开心,大概此刻就有多讽刺。他一句话也说不出来,甚至连推开卧室门再次确认的勇气都没有。

他想看到什么?看到严正洲惊慌失措地从床上下来,拦住他不让他走,然后开始语无伦次地编造谎话吗?

他会说,最近压力大,所以喝酒误了事;会说他们这么多年的感情,不要轻易放弃,并且保证不会再犯错。

又或是在发现怎么解释谢景都不松口的时候,突然变脸,指责他家境优渥父母开明,不明白自己肩上有成家立业、传宗接代的压力。

但他背负的责任里,却从来没想过谢景。

谢景悲哀地发现,他预设到的所有的可能都将成为事实。就在短短的一瞬里,他已经知道了结果。

……他已经没有再进去的必要了。

半晌后,他捡起了那条被随意丢弃的领带,关上门,没有再回头。

“……”严正洲呼出一口气,突然直起身来,拧着眉看向门口,“什么声音?”

赵佳翻了个身,抽了张纸擦了擦。

“什么什么声音?”

“就刚才,我好像听到了门那儿有动静。”严正洲没理她,固执地听了一会儿,又问,“你真没听见?”

“没。”赵佳懒洋洋地道,“不是说谢景不怎么来这里么,而且他没门禁卡,连小区的门都进不了,你怕什么?”

一听到这个名字,他脸色顿时难看,语气也很差,“别跟我提他。”

赵佳撇了撇嘴,心说明明你自己提的次数最多。不过她从来不会正面和严正洲起争执,他说什么就是什么吧,就当是耳旁风了。

她起身下床,浑身赤.裸也不觉得羞耻。

赵佳拿着浴巾和头绳刚要往浴室走,忽然想起什么,“对了,过两天和正阳公司的会议,楚缜好像会来。”

严正洲说:“知道了。”

赵佳原先是想提醒他好好做准备,把那堆烂账收拾干净,但看他心事重重好像没听进去的样子,便耸了耸肩,进去洗澡了。

她深知当情人的第一准则,就是别给人当妈。

哗啦啦的水声渐渐响起,严正洲坐了一会儿,想给谢景发消息但是又不知道发什么。

其实他也不确定刚才有没有听到声响,只是这么感觉的。严正洲给谢景打了个电话,但是对方也没接,他烦躁地吐出一口气,决定去外面收拾脱下来的衣服,找点事做。

收到一半时,他的动作突然顿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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