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九、迎山倒49（2 / 2）

“春儿别哭，在我这里好好的，别再惦记以前了啊。”喜儿心软，看不得别人苦，春儿说着流起了泪，自己也差点忍不住，想起那喜新厌旧的王爷，泪水在眼皮子里打起了转。

一主一仆正聊的欢，外面那一阵吆喝号子突然变成了一阵阵惨叫。

“奴儿干都司地广人稀，现今还在大明控制范围的卫所三十二个，各位同僚，到了任上，首要职责就是发展人口，然后就是开矿，与瓦剌人，关内行商，还有高丽人做买卖。”卫所府衙，所有官员站好班列，朱祁镇端坐堂前正中，张益在堂内说得口水花飞扬，可就是没得到多少回应。

“圣贤说商贾之事，铜臭熏天，只有圣贤教化，这关外荒蛮才会兴旺，百姓才会拥戴我王啊。”班列中不知是谁的话，博得许多官员一阵喝彩。

“圣贤书，是为了国家选拔人才，可这关外，仓廪不足，如何知礼节，得先让这里成了富庶之地，才可以再行开科取事，你们知道大明立国至今，关外出了几个进士吗？”

“那更应该推行教化，才是王道！”又是一阵赞同。

“在关外，如此荒蛮之地，用圣贤书去打猎？去对抗瓦剌和女真？还是能用耕读传家在这里立足？关东之地，一年只有六个月可以耕种，你们谁家耕读能半年耕种养活一个全年读书的学子？”

众官不语，一路上大家都吃了不少苦，到现在，很多人还不太明白这北地之人，如何谋生。

“我们要像这些本地人一样，做皮毛，药材生意，还有这里东面里海不远，我们可以开盐场，这样瓦剌人也要依赖我们，在内阁时，我曾经看过图志，在金州卫，盖州卫附近，有铁矿，而这兴安岭一带，木材繁茂，唯一缺的，就是硝石。这个还要各位多多出谋献策。”

张益自小就博闻强记，被县里称为神童，正统初年内阁三杨对初入官场的张益，也是敬重有加，这一着但求富贵，不问功名的策略才一提出，震慑众官，就连朱祁镇也偷偷叫好，心想如果皇祖爷看到，必然十分开心。

一众官员听得新奇，初时还觉得离经叛道，可细细想来，这寸草难生的寒冬，如果只是依靠农业收成，断不能熬过，况且关内是不会有任何辎重发来，这关东地界，虽然是自成一国，可也是生死无人问啊。

通政司左通政龚全安出列道：“民以食为天，我等现今已和平民无异，家中妻小族人正在路上，各位如果还纠结在圣贤教化上，那饿死还是失节，各自衡量，下官只说一句：在这关东荒凉之地，生死在天，富贵自取！”

“好一句富贵自取，本王什么时候能重返京城不得而知，可只要我一天坐镇奴儿干都司，也要这不毛之地处处黄金，由尔等个个都是大富之家。”

得了朱祁镇许诺，众官心中解了一个结，正要下跪谢恩，远处便传来一阵巨响，随后便是传来阵阵声嘶力竭的惨叫。

连朱祁镇在内，一众关内官员面面相觑，完全不晓得是发生了什么事，只有卫所主事郭某，指挥萨察哈，腾地站直了身子惊叫“迎山倒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