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槐花香了》(1 / 2)

于雯?她是我上大学时整整暗恋了两年多的人。

她已深深地扎根于我的心底,想或不想,都在那里不偏不移永不会忘。

流年似水无情地流,两岸风景不断地变,人生潮起潮落风卷云舒,可那些珍藏在心底的记忆,却似千年的琥珀般始终清晰,看得见每根脉络、每丝波纹,甚至依稀听得见那颤微的心跳、颤抖的呼吸。

“人生若只如初见”,我永远不会忘记第一次见到于雯时的情景。

那是八年前,我刚上大一。

窗外的阳光绸缎般华丽,室内我却捉不到一粒阳光分子。

课桌老得裂出了深深的皱纹,凳子则使我联想到一穷二白的50年代。

一位女生拿着卫生纸来回地擦了十多遍桌椅后,撩起“长”了两根牛角的牛仔裤,怕有定时炸弹似地小心翼翼地坐下。

教室坐满了人,而且貌似都很高兴,纷纷像窗外的麻雀般叽叽喳喳地嚷着。

这座大城市里竟然还有小麻雀,令我至今感到不可思议,我后来再未在城里见过,在我农村老家见到的也越来越少。

棱角分明的黑板上站着棱角分明的几个大字:“燕山文学社编辑招聘会”。我是来应聘文学社编辑的,参加文学社是我像儿时渴望穿婚纱般的美丽梦想(虽然小爷我是纯爷们,可真的,我童年最大的梦想就是穿上电视中洁白的婚纱,多么漂亮妖娆啊),似乎一旦入了文学社,便阳春白雪超凡入圣。

一阵热烈地掌声,社长热烈讲话;又四阵热烈的掌声,四个副社长热烈地讲话;又一阵更热烈的掌声,社长再热烈地讲话;又一阵非常热烈的掌声,一位领导模样的男生上台发表热烈的竞选演讲。

每隔5分钟,我被热烈的海浪泡晕一次,而想到我也即将发表热烈的演说,我的大头更加发胀。

忽然,忽然,灿烂的阳光一闪,溪水般的莺嘀把我唤醒。

我揉了揉眼睛,瞳孔猛地放大10倍,耳朵不由自主地顺时针旋转90度,心咚咚地加速度跳动。

是她?是她!真的是她,的确是她!我一定在哪里见过她,就想贾宝玉初见林黛玉时的感觉,先是惊奇,继而惊喜。

她穿着槐花般洁白的上衫、青翠的牛仔裤,柳发无风而拂,樱唇不启而笑。

我如坠云端,三魂被摄去了六魄,沉醉在帘帘细雨中,迷迷糊糊中只记得了她的名字。

过了多久?我稀里糊涂上台说了些什么?我都模糊了,只依稀听见台下老鼠般唧唧的笑声四处响起。

朦胧中,似乎看见她微微地向我一笑,水莲花般不胜温柔的娇笑,秋香般不胜风情的媚笑。

又不知过了多长时间,我像喝醉了酒般,别人起身离开,我也跟着恍恍惚惚地离开。

秋天的阳光为谁如此明媚,秋天的风为何如此爽人心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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