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驰射9(1 / 2)

  句羊道:“他这些年做府尹,门下几个生员举进士当官了,因此在顺天府很得士心。” 朱棣哼道:“读书人。”又说:“其实不缺他一个能干的,是不是?”

  句羊看着地面,说道:“陛下想杀他。”

  朱棣并不避讳,道:“是了,句大人。”句羊问:“何时动手?”朱棣却说:“句大人,当皇帝就像玩一把秤,这里添一点,那里减一点。”句羊道:“陛下不必讲这些。”朱棣没理会,继续说道:“他收银票逛窑子,和朕一点关系都没有。但他走上天平,朕就要管一管。”

  句羊道:“陛下也不是想杀他,陛下想敲打别人。”

  朱棣笑道:“句指挥使说得对。柳丹有几个当官学生,比较麻烦。收拾得隐蔽一点。三天时间,够用吧?”

  句羊跪下领命。朱棣挥挥手,放他走了。宫中多数灯火已经熄灭。秋风浩荡,天穹一潭黑湖。他走出乾清门,对院里桂花树道:“单青,出来。”

  桂树叶影一晃,树上跳下一个少年,朝他躬身,道:“句大人!”句羊不答,只说道:“你过来。”

  那少年觉得奇怪,往前走了两步,道:“怎么了?”

  句羊原本不爱解释,今天鬼使神差,说:“你见我进寝宫,为什么不盘查?”单青笑道:“句大哥,我知道是你呀。”句羊默然。单青心里一悸,跪道:“句大哥,我知错了。”

  句羊道:“你起来。”

  单青从地上爬起来。站直的一瞬,句羊捂住他的口鼻,一手静静贴上他颈后死穴。掌力一吐,单青叫了一声,软倒在地。

  单青因为值夜,在冷风里站了好几个时辰,嘴唇湿凉,衣服底下的脖颈皮肤却火热发烫。两个宫人赶来拖走这具身体。句羊拍掉身上尘土,也大步走了。

  回到府衙,句羊进内间,脱掉御赐黑袍,腰刀靠在床边,对墙跪了半个时辰,躺下盘算:三天时间杀柳丹。今夜算是荒废了。明天夜里动手。一天时间,料理杂事。再有一天回来复命。

  暗杀官员,难处是要做得隐蔽,免得落人口实。柳丹这样的身份,家中奴仆数百,流水一样贴身伺候。夜里睡觉时也有小厮婢女守在外间。若把他仆人全部灭口,简直是一桩灭门大惨案。只有找准他落单的时机下手,才能掩藏行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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