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东城叙初显真心（2 / 2）

棠齐青抬手示意，先向前走去了。

孟寒迟讨好笑道：“橘子，这回你来了东城随便吃，全记在我账上。”

榛仁果脯入目，确实勾起了云泠月的馋虫，但她还是不解气地踩了孟寒迟一脚：“你小子真是把人往火坑里推。”

“冤枉啊，武神殿下神通广大，肯定不会让手下人有性命之虞。”孟寒迟边走，肉边抖，像个白白胖胖的小元宵。

“如今我看你在尚梅局那死气沉沉的地方都要呆傻了。”孟寒迟随手买了袋山楂递给云泠月。

“可我们早晚不是都要变成守规矩，知礼数，面面俱到的神仙吗？”云泠月没好气道，“我都活了三百多岁了，不能一直任性吧。”

孟寒迟还在买买买，但认真回答道：“你那不是任性，是没放对地方的坚持。”

云泠月差点把山楂渣子喷出来，“不是吧，武神殿下还教属下能言善辩啊。”

说完两人都笑了，这一笑清风朗月，仿佛置身昆仑。

孟寒迟道：“哎，我倒是好奇，你怎么知道是霁夜浮晴笔在这边等着你呢？”

云泠月道：“山楂这玩意随处可见，上不了台面，堂堂武神殿下会拿它招待人吗？”

“再说了，那本书上的不是梦，马车前的不是人，正是你最擅长的术：琉璃影。这俩一看，不是你孟胖儿，还能是哪个？”

孟寒迟笑笑道：“你都没忘啊，我还以为我离开昆仑这么些年，某仙司都要把我这落魄户忘了。”

云泠月看着他胖了一圈的身材感叹道：“看来这辰启比昆仑好，落魄户也不落魄了。”

孟寒迟佯装不悦：“好男儿不怕身胖。”

云泠月笑道：“好好好，我再多吃点，就快跟你一样了。”她鼓腮作包子状，两人又笑了出来。

孟寒迟突然想起来长松街有个铺子的桃酥极为可口，想来云泠月这个吃货会喜欢，便转身告辞先去买了。

热闹的长街就剩下云泠月默默跟着棠齐青往棠府的方向行走。

棠齐青突然开口道：“云姑娘为蜉蝣所起风雪之举令人叹服。”

云泠月抬头望了眼棠齐青肩上的松枝已经被雪洇湿，她淡然道：“只是风雪无眼，打湿了松枝。”

棠齐青道：“无妨，我知风雪无意。”

云泠月道：“可别人未必知道。”她眨眨眼睛，继续道：“您怕他人不识雪，又怕白雪染他人。”

“可这场雪还未到东城，殿下犹豫什么？”

“我虽是霜下月，雪中仙，不闻世事多年，但也绝非在世之外。此番不管是殿下之意，还是孟寒迟之请，我定当全力以赴。”

“若殿下不信，”云泠月伸手接住眼前的阳光，缓缓道：“或许等下一场梦结束，一切都清明了。”

棠齐青思忖许久道：“云姑娘以为梦会结束吗？”

云泠月粲然一笑道：“天亮了，自然就结束了。”

她笑的一瞬间，棠齐青突然想起寒潭海棠全然开放的样子。

那是他最不愿意醒来的时候，现在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