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司空慧文的一天20（2 / 2）
“师叔，我们该怎么办？”传念稍显慌乱的问道。
“传念，你的霍家功能用吗？”司空慧文回问道。
传念闭眼内窥，感受了一下后点了点头，然后突然反应过来司空慧文看不见，随后开口肯定的回答道。
“你试试看能不能用气势感应一下周围的情况。”司空慧文吩咐道。
传念向四周散发出气势，想通过气息的流动来判断出周身的地形，可是这气势一离体就像是泥牛入海一般消失的无影无踪。
传念由尝试了几种办法，但无论如何他都没法做到让气息离开身体一丝一毫，最后只能低落的跟司空慧文说了现在的情况、
司空慧文沉思了一会，然后掏出了三张符箓贴在胸口上。
“只能试试我的眼睛也没有用了，可惜这聚灵符能用的就这几张，我本来想留着跟小师妹逃出去的时候用呢。”
来到无人区后，司空慧文的眼睛就因为灵气的稀薄而失去作用，从那时起她就在准备着聚灵符吸收并储存灵气以备不时之需，只不过在无人区，聚灵符的吸收速度变得十分的缓慢，到现在为止能用的也不过一手之数。
久违的感受到大量灵气涌入体内，司空慧文顿时觉得身体一阵舒服的快感涌上，不过没时间享受，他立刻控制着这来之不易的灵气进入双眼。
当双眼的禁制被打开，司空慧文立刻看到了周身环境的变化，不过他看到的却不是如往常一般的世界。
众所周知，人眼所看到的世界是由各物体反射到眼睛里的光所构成，而在如今这个绝对黑暗的空间内，所有的光线都被吸收了，无论怎样强化视力，都不会看到任何东西。
可司空慧文的眼睛不一样，在形界的时候，他就展露过裸眼看灵气的能力。而在如今这个视觉完全失效的地方，他眼睛的这项特殊能力变得尤为明显。
虽然看不见光，可在司空慧文眼中，黑色的背景上好像有各种丝线飞蚊在闪动。
“？”
司空慧文愣了一下，他也是第一次遇到这种情况，虽然能够看见一些东西了，但怎么解读这些第一次见的信息又成了一道难题。
......
“师傅，我想问你个问题，物质是什么东西啊？”几年前，司空慧文曾问过哼三一个问题。
“物质？你怎么会问这个问题呢？”哼三反过来问司空慧文。
“我今天学人间的课业的时候，学到了一个知识，叫重力场，说场是一种看不见摸不着，却无处不在的物质。既然看不见摸不着，为什么会无处不在呢？为什么又叫物质呢？”司空慧文摸着下巴一边思考一边回答道。
“不错的想法。”哼三称赞道。
“物质方圆定，营营止自疲。凡事生命所求得之物，皆为物质，所求而不可得之物，谓之精神。不过人间的说法也不全对，他们想表达的意思应该是，场存在于世间，至于是不是和其他物质一样的定义，还有待考量。至于场为什么会处处存在又无法感知，这点能难住凡人但你应该能想明白。”
听了哼三的话，司空慧文低下头沉思了一会，为什么自己能想明白？如果忽略掉一些客观原因，现在的自己和变成凡人的自己的唯一区别就是，自己是修炼者，而修炼和不修炼之人最本质的区别就是世界观，关于对本界的认知。
“跟本界的规则有关吗？”司空慧文回答道。
“没错。”哼三笑着拍了拍手说：“本界与形界，本就是两个世界两个宇宙，为什么本界的东西操控着形界的兴衰，就是因为在两界直接存在着被凡人称之为‘场’的东西，只不过他们的认知限制了他们思维的发展，用场来概括并不全面。简单的来说，本界的规则在形界有着投影，投影控制着形界万物，而场线，就是连接规则和投影之间的媒介。”
“也就是说”司空慧文恍然大悟的用拳锤了锤手掌，“所有的规则都有着类似重力场的东西，只不过凡人的科技还比较落后，探测不到罢了。”
......
眼前错综复杂的线勾起了司空慧文的回忆，这里既没有灵气又没有光线，明显是那个男人掌握的规则之力，既然这样，那自己看到的东西会不会就是这个规则从本界到形界投影之间联系的媒介，就是道法的场。
如果真是这样，那么根据场线的疏密，自己应该能够判断出哪些是路，哪些是墙。
牵着传念的手，司空慧文一边全力催动着双眼，一边伸手到处乱摸，感受着障碍物和通道，就目前的体感来看，这里好像是一座迷宫，只不过有没有出口就不知道了。
没多久，司空慧文已经摸清楚了场线的分布和道路之间的关系，哪怕不伸手探路，他也能带着传念一直走在道路的正中央。
也就是在这个时候，她才有能力发现，这是一座一直在变化的迷宫。
依据右手法则，他和传念在迷宫里走了半天，可一点出路没发现，不仅如此，他们连来时的路也找不到了，或者说整座迷宫，没有一处熟悉的地方。
“师叔，你还好吗？”感受到司空慧文愈发虚弱的气息，传念担心道。
“没事，就是有点用眼过度罢了。”司空慧文摇了摇头回答道。
此时司空慧文胸口处，三张符箓里的灵气已经消耗了大半，以防万一，他把最后两张吸收满灵气的聚灵符也拿了出来，贴在胸口。
又在迷宫里转了好久，那股奇怪的感觉在司空慧文心里变得越来越浓烈，如果真的是为了软禁自己，这个迷宫会设计出一个缺口吗?再怎么想也不会有人笨到这种地步，可此时此刻自己除了像兔子一样到处乱跑外，还有什么办法呢？自己唯一的倚仗只能看到别人故意留下的误导，简直就像是看见火的飞蛾一般，明知道不对，但还是一遍又一遍的往上扑。
“要是我再厉害一点就好了，要是我再有用一点就好了。”抱着头，司空慧文痛苦的挣扎着。
他本来是天之骄子，可是小师妹在他面前被抓走他却无可奈何。凭借自己的眼睛找到无人区入口的时候他还在沾沾自喜呢，结果一来到无人区自己就变成了废物，一开始全靠传念的霍家功生存，随后在石炎帮当苦力营生。好不容易找到小师妹了，结果她是那么光彩动人，明明刚开始修炼，明明刚出生不久，却要背负起本该由他背负的责任，一个人与一群老怪物对弈。
而且哪怕小师妹已经为他们承担了如此巨大的责任，他们还是没能帮上小师妹，还成为了她的拖累。
“哼师傅不是说我的眼睛很厉害吗？可为什么我只能看见别人故意留下的陷阱，却一点都逃不出去。”
不知不觉间，眼泪顺着他的面庞流了下来。
如果，我的眼睛能变得更厉害的话。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不知道从哪里响起了一道声音，一直在说着这句话。
如果，我的眼睛能变得更厉害的话。
如它能看见真正的出路。
如果它不止能看见东西。
如果，它能帮小师妹分担点压力。
在极端的情绪波动下，司空慧文只觉得大脑的某个地方变得越来越轻盈，越来越凉快，越来越轻松。
修行者进入通灵境，靠的是长辈们找到其处于本界的灵魂，在覆盖在灵魂表面的薄膜上私处一个口子，修行者就像新生的小鸡一般逐渐把这个口子撕开，最终钻出来。
这个过程一般十分漫长，可在一些极端情况下，当修行者的情绪波动的过于剧烈，又或是产生了足够强烈的欲望的时候，当形界的变化剧烈程度足以穿过世界壁垒，影响到本界的时候，这个过程可能会瞬间完成。
而此时，司空慧文只感觉，整个黑暗世界变得十分清晰，不仅如此，黑色背景上还出现了颜色各异的光点，这些颜色他病没见过，应该是人类可见光谱之外的颜色，但是他十分清楚这些光点代表的含义，并且，他感觉自己动一动脑子，仿佛就可以触碰到这些光点和丝线。
而在黑暗空间的某处，有一个格外小，格外亮的光点静静的悬浮于空中，不随迷宫的变化而变化。
他盯着这个光点，只感觉里面充满了恶意，自己所感到的恐惧、无助、自卑、伤感都来自这里。他只想把这个光点摧毁，或者说，他想把这整个空间都摧毁。
“乒”
某一刻，在二人意料之外，一片黑暗的空间里突然发出一声脆响，随后伴随着沙沙的声音，整个黑暗空间像墙皮一样开始脱落，墙皮之外，是那些曾今远离二人的景物。
传念赶忙上前一步，扶住了摇摇欲坠的司空慧文，此时的司空慧文脸上满是血迹，从双眼和眉心汩汩的往下流淌。
“师叔，辛苦了。”传念把司空慧文背在背上，开始往城外跑去。
“他们竟然自己逃出来了！”黑暗里，一个声音说道。
“那刚好，我们不用纠结了，既然联系不上主人的化身，那就按原计划把他们赶过去吧。”另一个声音回应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