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酒巷深处(1 / 2)

气温比出来时稍热了些。

瞎子陈牵着陈闲,避开了热闹的人潮,拐了几个路口,进入到一条巷子。

刚进入巷子没几步,就隐隐闻得到扑鼻的酒香,随着往深处走去,酒香越发浓烈。

光是闻到这味道,陈闲就头晕晕的,脸面发烫,说不上的难受,和那日偷喝酒的症状一模一样。

这酒香和瞎子陈葫芦里酒的气味是一个味道,陈闲说不上来是哪种花的味道,既没有村子里九月盛开桂花的浓烈冲鼻,也没有村郊路旁随处可见菊花的素淡雅清。

两人都情不自禁地把头埋入怡人的酯香里,闭上眼深吸了一口。

要不是因为这点,陈闲也不会从小就心心念念打着偷喝葫芦里酒的算盘了。

瞎子陈牵着陈闲往最深处走去,或许是过于偏僻,这条巷子一个摊贩也没有,实在不敢相信这种地方居然也能开一间酒铺。

再近些门口出现一个立牌,一旁还停了一辆马车,马儿此时无聊地磨着前蹄,地上摞着一堆小山一样高的新鲜草料,草色如新,似乎是刚刚不久前添置的。

马儿油亮反光的皮肤,浓密的颈鬃毛以及身上的肥膘,足以看得出它被主人照顾得很好。

看到有人靠近,那马儿还一开始还是警备状态,全身横肉隆起,威风八面。看清是瞎子陈后,又恢复了之前懒散的状态,有一口没一口地吃着草料,像是老熟人一般。

经过的时候,陈闲想尝试摸一下它,结果那马儿突然回头,眼睛瞪圆,鼻孔睁大,斜咧着嘴,看到这一幕陈闲闪电般地缩回手,吓得腿都站不直,那马儿仿佛通人性一般脖子扬起,发出马儿特有的魔性笑声。

瞎子陈踢了那马儿一脚,那马儿才乖乖噤了声。

门上的匾额不见了踪影,也不知是为了省事还是省钱。

立牌上靠近了才看见是“醉仙居”三个毛笔字,字体清秀大方,像是大家闺秀才有的手笔。

在瞎子陈和陈闲进门之前,一个人手里提着一壶酒,小心翼翼地掂着,一脸肉痛地从屋子内走出,不过他没有瞎子陈的待遇,被那马儿吹胡子瞪眼地凶了一顿才放那人离开。

“呦,老板娘,开张了啊,可喜可贺可喜可贺。”瞎子陈进门就跟进自己家一样,给陈闲摸了把椅子,自己则是随意地端起桌上的茶水豪饮。

“那茶水昨天的。”一声冷冷的女声从柜台传来,语气不似小女生般稚嫩,却也不显得清冷,透着股不想搭理你的感觉。

在陈闲听来,和之前借宿的姐姐声音又不一样,那位姐姐声音偏温婉,如小桥流水。此时这个姐姐的声音完全不掐着捏着,大方又随性,各有各的特点。

就像家门口的涓汩溪流声和春风轻抚过风铃的叮铃声之间的差别。

“噗。”瞎子陈一口把茶水喷了出来,溅了陈闲一身,陈闲淡定地用手背抹去了脸上的口水。

“怎么,那么多酒又喝完了?”那女子从柜台后面走出,“咦?怎么还有个娃娃?”

女子容颜秀丽,两鬓各有一络自然下垂的细发,即使麻布缠头,所着也不过是寻常女子干活时的工衣,却依旧挡不住她脱俗的气质,陈闲一时看得有些愣了。

瞎子陈刚清理好陈闲身上的茶水,听到这句话转过头骄傲地对那女子说:“我儿子,怎么样?”

“就你?给你十个胆子你也不敢。”那女子选择性无视瞎子陈,俯身打量着陈闲,“你叫什么名字呀?”

“陈闲。”

返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