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生死有命（1 / 1）

“哥，哥！”常明疯了一样将砖瓦泥土挖出丢向身后，大喊着常生，浑然不顾流血的额头和被瓦片划破的双手。

终于他挖到了一处柔软的所在，这触感告诉他，他找到了常生。随着挖掘，常生的头和身体露了出来，他的胸被房梁压住，鲜红的血液自口中流出，那双明亮的眼睛怒睁着却已经失去了往日的光泽。

大雨也渐渐停了，漫天星斗缀在天空，一道月华自九霄之上倾泻而下。常明终于将常生自废墟中挖了出来，额头的血已不再流，手上的皮肤却翻卷着，常明抱着哥哥，仿佛感觉不到疼似得。直到爷爷带着村里的几个身体还算过的去的老人找来，才将身体已经冷了的常生自他怀里接了过去。

跟在后头的老寡头上前几步，围着常生的尸体转了一圈，走到瘫坐在地上，眼神呆滞的常明跟前，低呵一声：“痴儿，醒来。”常明一顿，哇的一声哭了出来。“我哥没了，陈爷，我哥没了。”双眼的泪水汹涌而出，再也止不住。老寡头凑到常明跟前，低声道：“明娃子，你且收声，爷爷问你，想不想让你哥活着，活在你心里？”

“陈爷爷，你能救我哥？”常明听到这话，楞了一下，抹了下脸上的泪水，猛的抓住老寡头的衣服，带着期望看着老寡头。

老寡头抬头看了看天上的月亮，叹了口气：“这就是命啊！明娃子，想救你哥，你需的按我的话去做，事后也不要对别人去说，明白吗？”

这时的常明也顾不得那许多了，但凡有一根稻草也要拼命抓住，连连点头。老寡头拉着他来到那残存的神像雕塑之前，让常明和他一起将残破的泥塑推倒，道：“去，盘腿坐在台上，闭上眼睛，不管看到什么都不要说话。”

常明连滚带爬的上到台上，按老寡头要求屏息凝神，盘腿坐在神位之上。

老寡头自腰间掏出一套罗盘，左手掐诀，脚踏七星，口中念念有词。旁边几个村人，见的此事都面露惊奇之色，却也只是略感意外，都站在原地不再走动。老寡头转至常生尸身头部所在，一指点在前额处，常生原本怒睁的眼睛慢慢合拢，只见罗盘滴溜溜旋转起来，一股微风袭来吹动老寡头的衣衫向盘坐于神台之上的常明吹去。

原本闭目坐在神位之上的常明，突然面露喜色，不自禁叫出一声“哥”。这一声出口却兀自想起老寡头的叮嘱，不敢乱动。忽觉大地晃了三晃，晴天里一声霹雳把破庙前的一株桃树劈的着起火来。

村人皆是一惊，唯有那一只手仍点在尸体上的老寡头面露喜色，匆忙收了罗盘叫起常明来到正一脸戚戚然的常老爷子跟前道：“老四啊，有些事我原是不想说的，谁知这万般皆是命，半点不由人啊，这俩孩子一胎双生原本福薄，经了这次劫数却能否极泰来，也不知你们常家往后是个什么章程？”

原本在擦拭常生脸上脏污的常爷爷，手不禁一抖，悲戚道：“常生都死了，这劫数算得过了吗？陈炳胜，你既然能算到今天会出事，为何不救他一救呢？”

一阵沉默后，老寡头无奈一笑道：“若不是事到临头，这天命又怎是可以猜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