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幽灵空间257(1 / 2)

幸运的是,在伯奇求学和从医的年代,“循证医学”开始兴起。在这种理念下,“如果你提出一项医疗结论理论,就要对它进行检验,而且只有某些检验方法才真正可靠。”正是以“循证医学”为代表的科学思维,带领医生们彻底脱离了直觉思维模式,平息了医学界的混乱局面。

开头我提到,这本书最有价值的观点是:药物的背后,其实是医学实践和科学思维在历史中的博弈。书中描述的,这几千年来医学实践和科学思维之间的博弈,大致可以分为三个层次。接下来,我会用三个部分为你讲述:

第一部分是药物有效性和愚昧之间的博弈。在人们的医学认知水平还很低的时候,医学界能够理解药物的效果,主要靠偶然和运气。

第二部分,咱们来看看,尽管这两百年来科学已经获得了长足发展,但是在回顾药物的发展历史时,我们看到的情况可没有那么乐观,医学进步其实一直都是在不断徘徊中发生的。这是为什么呢?

第三部分,在今天,医学取得了飞跃式的进步,但是进步之下仍然有阴影。“循证医学”正是回应了这种现实需求,才得到了人们的不断重视。

好,这个部分,我们先来说说古代医学发展中,药物有效性与愚昧之间的博弈。

鸦片是人们最早发现的有效药物之一。早在6000多年前,苏美尔人就开始从罂粟里收集鸦片了。它的作用很明显,如果有一样东西,能帮你快速止疼,缓解忧郁情绪和呼吸短促,那你立刻就能发现它的药效。

能够治愈疟疾的奎宁也是一种有效药物。在17世纪前半期,用金鸡纳树树皮磨成的粉,开始在欧洲被用来治疗疟疾发热,它就是后来的奎宁,是欧洲第一种能真正治愈病人的药物。人们能够理解奎宁的药效,是因为疟疾这种传染病具有标志性的发冷和发热周期,医生能辨识出得病的症状,而患了疟疾的人发烧病倒了,只要服用树皮磨成的粉就能痊愈。

从鸦片和奎宁的例子,你可以看出,古代医生们能够认识到药物的有效性,主要还是凭借运气,那些药的效果都非常明显,甚至不用专门观察也能注意到。不过,能理解药物有什么疗效,可不等于人们解释疗效的理论是正确的。比如,在罗马名医盖伦看来,鸦片是能够麻痹感官、引起熟睡的最强效的药物。但是,包括他在内的很多医生都不清楚,鸦片具有消除窒息感的作用,不是因为它能够帮助病人恢复呼吸,而仅仅只是因为它能消除人们对呼吸不畅的感知。

古代医生们经常使用的“有效”药物,还有泻药、水银和砒霜,它们的效果也非常显著,比如,泻药对治疗便秘有用,水银和砒霜虽然有毒,但是能帮助治疗梅毒。尽管它们给人带来的伤害要大于疗效,但是就因为有效,甚至直到20世纪初,大多数医生治病时还有可能会用这些古代药物。这意味着,虽然医生的治疗手段比过去更多样了,但他们一直没有更好地理解到底是什么提升了自己的治疗水平。

在这些药物背后,愚昧时隐时现,可以说,愚昧和缓慢发展的古代医学相伴相生。直到现代科学逐步确立之后,这种愚昧才逐渐消散。随着化学技术的进步,人们开始从这些经典药物中分离出了活性药物成分。与化学技术一同进步的,还有人们的思维方法。19世纪,美国医生霍姆斯与他的老师路易斯,都对医学知识抱有怀疑精神,对试验抱有信念。他们成功普及了这些新思想。虽然思维方法的进步,没有立即带来新的治疗方式,但让医生们开始理解药物的局限性。

药物发展的下一个重大创新与染料有关。染料对医学研究的直接作用,是它的染色效果能把人体健康或疾病的原因、过程都直接地显现出来,让人能够窥视包括细胞、病毒等微生物的内在运行机制。一些染料还具有杀菌能力,让化学家和医生开始认真寻找各种能够杀灭常见致病菌的化学物质,开启了抗生素时代。在这个过程中,染料企业也开始深度参与药品制造,化身为制药公司,投入重金,支持相关的科学研究和药物研发,德国的拜耳公司就是典型的例子。

好,以上就是第一部分,药物有效性与愚昧之间的博弈。古代医生们能够发现药物的疗效并使用它们,主要凭借运气。这背后凸显的,其实是还没有被现代科学破除的愚昧。思维方法的进步,开始让医生了解到,药物有效性的真实原因,开始理解药物也有局限性,需要改进。

在20世纪初,很多医学相关学科,像病理学、微生物学、化学都已经十分先进了,但临床医学的状况跟几百年前几乎没什么差别。比如说,直到爱因斯坦提出相对论的时候,医学院的学生们居然还在学习用水蛭吸血。

这部分内容给你说说为什么会出现这样的情况。

统计技术如何融入医学思维,又怎么不被医生所信任,就是个特别好的例子。早在16世纪前中期,就有人认识到,“实验提供的证据要比权威人物的学说更有价值”。不过,那时的实验只是在东敲西打、浪费时间,不仅无法分辨出有用的药物和没用的药物,实验者也没有想到去有意地重复实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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