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雪谷祭祀（1 / 2）

雪后山谷的树林一片静谧，树枝被厚重的积雪压得低垂，仿佛是在倾听大地的心跳。

一只拖着毛绒尾巴的雪地松鼠爬上一棵小树，不时上蹿下跳，想找出隐藏在树叶和积雪之下的食物。

它的动作引起了小树的颤抖，顿时将一些树枝上的积雪抖落下来，发出沙沙声响。

突然，一阵喧闹由远及近地传了过来。

一会儿，一群雪橇犬拉着两副雪橇出现在树林边缘，随后从树林里飞速穿过，只留下一串凌乱的脚印和雪橇划过的痕迹。

而那只松鼠也急忙躲藏，不知道去了哪里。

连着下了几天的大雪终于在昨天停了下来，今天的天空异常明亮高远，这是个好预兆。

老人坐在飞驰的雪橇里，仰着头，眯眼看着不远处高耸的山峰，任由身后的年轻人大声呼吼着，引导着狗儿们奔跑向前。

不久后，终于来到了山脚。

这里是山谷的尽头，也是他们此行的目的地。

“族长，我们到了。”年轻的埃德蒙跳下雪橇，紧紧拉住绳索，对着狗儿们大呼小叫。

老人撑住雪橇横板，试图从雪橇里爬出来。

布莱登从后面那具雪橇上跳下，急忙跑上来搀扶住老人，终于把老人拉了出来。

老人对着布莱登点点头，随后摆摆手，示意他管好狗儿去。

他站直了身体，望着面前的高山，缓缓地拉下脸上面巾，露出满是皱纹的面孔。

那高山，是雪谷的神山。

是神灵留在这个世界上最后的居所。

老人长长地出一口气，转身开始解下雪橇上的行囊。

埃德蒙又领来两条健壮的狗犬赶过来帮忙，一会儿就将必备物品都准备好，一些拿不上的东西也绑在了两只狗儿身上。

“布莱登，你在这里看好，埃德蒙陪我进去。”老人语速缓慢，声音低沉而苍老。

“好的，族长。”布莱登答道，又对着埃德蒙点头，眼神示意他照顾好老人。

“放心吧，布莱登叔叔。”埃德蒙身上挂满行囊，笑着点头。

两人两狗，沿着曲折的小径前往山谷深处。

不久后，他们面前出现了一片由巍峨石柱，斑驳古墙构成的遗迹。

这些石墙和柱子上用各色颜料画满了图腾，它们承载着先祖的灵魂，默默守护着这片宁静祥和之地。

大雪覆盖在这片遗迹之上，使得这里如梦幻般神秘。

这里四面环山，遗迹正处于这片凹地里。

凹地没有风能吹得进来，少了寒风的喧嚣，四周显得异常肃寂。

老族长口中低低念着听不清的字眼，随后双手合十，远远对着这片遗迹缓缓拜倒。

一旁的埃德蒙也虔诚地匍匐在地，亲吻着地面的雪花。

两人缓缓起身，继续前行，钻进了遗迹深处，来到了祭坛边。

而祭坛前方不远处，是一个约四五人高宽的漆黑山洞。

埃德蒙低着头，不经意地用眼光扫了一眼洞口，依稀可见一点红光从洞里射了出来。

每一次陪老族长来到这里进行仪式，有意无意看见漆黑洞里那点红光，心底都有些激动，但更多的是畏惧。

他甚至认为，那点红光，比雪地里最凶残的饿狼眼睛还让人害怕。

因为族中长辈告诉他，那点红光，是神明之眼。

他连忙扭过头去，害怕自己的目光亵渎了神圣。

埃德蒙小心地出了一口气，卸下行囊，将祭坛上的积雪扫落开去，熟练地从包里翻出祭祀物品：一把柏枝、几束干枯的花朵、一包熟肉、几块刻上复杂花纹的石头、完整的狼头骨，灰熊前掌骨头，雪鹰翅膀上的羽毛……还有一大堆其他祭祀物品，按照古老书籍上书画的顺序和位置，逐一摆放在祭坛之上。

老族长挥手叫埃德蒙到跟前来，取出香炉，从里面摸出些灰烬涂抹在埃德蒙和自己的脸上。

又把沾上炉灰的手指伸进嘴里，最后一抹嘴，把嘴唇都染上了烟灰。

一切都准备就绪。

老族长点点头，把香炉递给埃德蒙。

接着他缓缓跪倒在祭坛前，抬起头看着高山，喉咙开始咕哝起模糊的语音来。

年轻的埃德蒙接过香炉，点燃了香料放了进去。

随后双手捧着香炉，围绕着祭坛和老族长，配合着老族长回响在谷地中的声音缓缓绕行。

年轻人绕完第十圈，老人仍对着陡峭险峻的雪山低语呜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