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偶遇27（2 / 2）
暮鸦：“还有一件事！”
密谍：“请大人吩咐！”
暮鸦：“傍晚他还没回来，你就去跟城卫打个招呼，要接个人进来。”
密谍：“许家少爷出城了？”
暮鸦瞥了他一眼。
“还没有，不过他会出城的。”
“那……”
密谍欲言又止，他很想问为什么不趁现在在城门设卡一一搜查。
暮鸦喝了一口茶，才稍稍压下心头的火气，那点小心思，他一眼就看得出穿！
设卡搜查？查什么？查逆党还没查够呢！
许栖说的没错，现在这些密谍，没经过战火的洗礼，比当年自己那些同僚，差的可不止一点！
……
暮鸦说的也没错，许栖确实出城了。
许栖在城南又买了一袋蜜饯，一袋肉脯，顺手戏耍了两个地痞流氓，又转悠去了城西，找了个铁匠铺订了点东西，又买了两串糖葫芦，差人送去了星罗皇家学院，然后又顺路去了城东，在斗魂场看了两场比赛，中午又找个了名气不大的饭馆饱餐了一顿。
可惜拍卖场那边有准入金的限制，至少要一千金魂币才有入场资格，要不然许栖高低得进去瞅两眼。
不过半天下来，许栖的钱袋还是重了不少，斗魂场押注是真赚钱啊！许栖也就用“暮鸦”这个名字押了两把，多了怕被“有心人”盯上！
这两类事好孩子可不要学啊！
此外，在皇家学院上课的许奕听说弟弟给自己送了两串糖葫芦，一脸的哭笑不得，这差人跑腿的钱都够买十串了！
然后跑腿的就朝许奕伸出了手。
“到付，费用结一下！”
许奕：“……”
果然七八九岁是小孩最人嫌狗厌的年纪！
吃过饭以后，许栖如暮鸦所说，雇了辆马车，来到了城外一片荒郊野岭。
一尊旧坟，几座也不算新的新坟。
阿武、劳酒、石榴……还有宁星瑶，这里是他们长眠的地方。
草地很柔软，许栖从身边的袋子里拿出了一个陶罐，自己喝了一口，有些酸，有些苦！然后他在每一座碑前都洒上了一些。
“店里的老板看我太小了，不肯卖酒给我，只好买了些酸梅汁代替，大家将就下。”
许栖抱着陶罐坐在草地上，低着头，很久都没有说话。
他敲了敲自己的脑袋，笑着，轻声说：“来之前觉得自己有很多话要跟你们说的，到了这里反而不知道说些什么了。”
“不如唱首歌吧！我很久以前听过的。”
食指轻轻叩击这陶罐，曲调随之蜿蜒。
“书至故乡人，十二年春已过。”
很久没见过你们了，又好像上次见面就在昨天，到了这里才发现，你们离我真的好远好远。
“昨夜梦回中，推窗见小村落~”
我最近又梦见你们了，把我背在背上，抱在怀里，哄我吃饭，哄我睡觉……你们肯定是想我了，才特地从那么远的地方跑来看我。看，我这不就来了！
“枯荣青草地~故人音容在侧，落木萧萧下，合眼见神佛~痛快痛恨都照彻！”
你们现在肯定也在看着我吧，看我这副窝囊的样子，我后来才知道，你们好多人已经没有亲人在世上了，一百万金魂币的抚恤，其实根本没人来领……
“桃花又吹落~春秋都吹落，最懂竟是梦中那一刻！长生长漂泊~复醒复作客，年头年尾各自活。”
其实有个秘密我一直没敢告诉你们，我啊，其实是从另一个世界来的，忽然之间就被请到这里来做客了，大陆未来会发生什么，其实我心里都有数，可我……谁都没告诉。
“说~到头还是，旧红尘看~不破，风雨伸手遮~永别如何捱过！走马去兰台，灯火连天阔，看不见悲欢离合~”
许宣宁说，他来遮风挡雨！可是他不知道啊，他最宠爱的儿子，都在谋划些什么。我有时候自己都觉得恶心，我明明清楚的，那一夜家里发生的事，跟戴沐白也脱不开关系，可我依然要去抱他的大腿，加入所谓的“主角团”。就为了那些功业，名利！
“遍地又如何？春光又如何？纷纷求不得，所幸不过是，寻常人间事，作首寻常歌！”
我走了，下次再来看你们。
……
回去的路上，许栖没能雇到马车，只好一路走回星罗城，到城外的时候，却看见城门口有一个熟悉的身影站在那里。
“老爹，你怎么在这？”
许宣宁替许栖拍了拍身上沾着的草叶。
“暮鸦说你今天逃课了。”
许栖一愣，讪笑着说：“老师他没说今天有课啊！”
但暮鸦也没说没有。
“嗯，”许宣宁很自然的牵起儿子的手，没再过问，“今天玩得开心吗？”
父子二人一同走在回家的路上。
“嗯，很开心，街上有很多卖小吃的地方，很便宜，就是城南那家店里卖的酸梅汁感觉有点变质。”
许宣宁很耐心的跟许栖解释：“他们家是卖酒的，没酿好的梅酒就做成酸梅汁了，除了酸，还有点苦。”
“嗯，还有还有，我在城西乙字号铁匠铺订了东西，过两天老爹帮忙跑一趟替我拿回来吧。”
“好。”
“我今天还托人给哥送了两串糖葫芦，一串特别酸，一串特别甜，他肯定要骂我了！”
“不会的。”
“我还去了斗魂场，看了两场比赛，小赚了一笔，另外华府街那家饭馆的烤羊腿很好吃，有机会还要再吃一次。”
“下次老爹带你去。”
“嗯，好啊！然后，下午我去见了妈还有石榴他们，跟他们说了会话就回来了，我没乱跑。”
不管许栖说什么，许宣宁都没有反对，他清楚整日被关在家里学习的滋味。
许奕尚且有自己选择未来的机会，但许栖，已经没有了！
那一夜看似是许栖利用了秘谍司，但许宣宁看的很清楚，实际上，是暮鸦算计了许栖。
那枚赤羽印章至今没有被收回，许栖的未来，已经和秘谍司捆绑在了一起，这将是他一生都无法摆脱的阴影。
像今天这样放肆玩乐的日子，只会越来越少，这孩子以后，心里只会越来越苦！
“我走累了，老爹你背我。”
“好，上来！”
许宣宁背起许栖。
落日的余晖传来风和草叶混合的气息，许栖在父亲的肩头酣睡。
人影绰绰的街道上。
是一对再寻常不过的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