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唐傲的不屑(1 / 2)

又是一个晴天。

赵化勇很喜欢这样的日子,可惜每年这样的日子却很少。

他静静的躺着,尽量舒展四肢,让身体得到极大的放松,只有这样,才能弥补那些阴雨天带给他全身数不清的伤口的疼痛。

年青时,他也是一员猛将,他最为人乐道的事,就是独闯江南四大武林世家之一的公孙家。

那时,还未有大风堂,他只是江湖中一名小小的剑客。

初生的牛犊不怕虎,他竟然无意中伤了公孙世家的大公子。

这种武林世家,伤的是人,其实是面子。

他的亲朋好友都劝他赶紧逃离江南,他却直接去了公孙家。

他要当面向公孙家道歉。

大公子也像他这样慵懒的躺在床上,床前站立了几十名江湖中数一数二的武林高手。

不知是谁带的头,这些人忽然齐声高喊:“跪下道歉!”

士可杀,不可辱,他不卑不亢的道完歉后,甩掉了上衣。

那时他的身体紧致而瓷实,没有一处伤疤,他大吼一声:“大丈夫只跪天地和父母,要我跪下,就要拿出让我跪下的本事!”

后来人们在公孙家外见到他的时候,他仍然是活着的,身上却多了无数的伤痕,可他依然是站着的。

如今,他却站不了了,一双膝盖,久站则疼,阴雨天更是疼痛的无法忍受。

他已经很久没有摸过剑了,生活和欲望使他的皮肤松弛,他已经很喜欢这样规律而节奏缓慢的日子。

太阳躲进了云层里,赵化勇的眼皮反复抽动,却始终未睁开。

以往这个时候,必是黑衣人来汇报的时候,丫环们都习惯于去换茶水了。

现在庭院空荡荡的,赵化勇忽然有了一丝不安。

这丝不安很快就消失了,因为石拱门下走进来了一个人。

一个穿红衣服的人。

赵化勇虽然就不习武,对身边熟悉的人还是能分辨得出的。

他猛的睁开了眼睛,向红衣人看去。

那人却穿的不是红衣,而是白衣。

鲜血,正从他身上一百多处伤口冒出,将白衣染的鲜红。

赵化勇已经很久没有发过脾气了,他此刻却压抑不住怒火,大声吼道:“是谁干的?”

来人正是他的儿子,方圆几百里,无人不敬他三分,就是大风堂和唐门,也要卖他点薄面。

他儿子两眼无神,指着赵化勇,口中喃喃道:“他……他……”

赵化勇见儿子指着自己的手,竟然提着一颗人头,仔细看去,正是昨日黑衣人的,心中忽然又愤怒起来,大声吼道:“你杀了他?”

他儿子手忽然指向自己,改口道:“我……我……”

赵化勇又问道:“他伤了你?”

他儿子突然像见了鬼一样,又指着赵化勇道:“他……他……”

赵化勇又气又怒,正要喊人把傻儿子带去下疗伤,身后忽然响起了一个声音。

“是我杀了他,也是我伤了他。”

赵化勇大吃一惊,虽然自己的武功大不如从前,却不至于身后何时来了一个人而不知晓。

来人轻飘飘的说出一句话,就像贴在他耳边说的。

这里是大风堂分舵,虽不如总堂,却也是防守严密的地方。

什么时候混进来了一个外人,还神不知鬼不觉的站在自己的身后,赵化勇虽然有些害怕,却不慌乱,吼了一声:“来人!”

庭院中霎时多了十几名护卫,将赵化勇围成了一个圈。

他们的目标却不是赵化勇。

一名白衣男子静静的坐在赵化勇身后本来给丫环坐的石凳上,白色的发髻将头发归拢在一起,脚上的白鞋一尘不染,仿佛从没走过路似的。

赵化勇厉声问道:“你是谁?”

白衣人看着远方的云朵,慢悠悠道:“有些人,岁数到了,就不该留在这个世上,否则,最少可以留个英名。”

赵化勇又问道:“你可知这里是什么地方?”

白衣人依然目不斜视,道:“除暴安良、惩恶扬善的大风堂,也不过一群披着人皮的鬼。”

这句话,总算回答了赵化勇的提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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