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9(1 / 2)

白落安盯着他看了片刻,叹了口气后无奈地说:“霍泠,没感觉到吗?你在发热,进来量一下体温。”

两人在门口站着,七月半等了等,见两人半天也不进门,失去耐心迈着小碎步过来蹭两个人的脚踝。

感受到脚边的柔软,白落安捞起小胖墩转身进屋,把门留着,霍泠默默跟在一人一猫身后也进了屋。

把礼盒放到书架上,白落安从房间里拿出一块新的毛巾给霍泠,“擦一下头发。”

霍泠接过:“好。”

他站得笔直立在客厅里,接过毛巾之后脚下像生根了,除了擦头发也没有别的动作,白落安见他局促的样子心里募地一软,瞬间想到半个月前在监控里看到他站在楼梯间,一个人落寞的身影。

她不动声色地缓了口气,对霍泠道:“去沙发上坐会儿,等我一下。”

霍泠这才动了,走到中间的位置坐下。

白落安把七月半冲着霍泠的方向放在地上,拍拍它的屁股,七月半回头喵了一声,转过头奔着霍泠走过去。

她唇边露出一抹极淡的笑,转身去屋子找体温枪,七月半趴到霍泠的怀里,被他挑着下巴摩挲,惬意地眯着眼睛。

霍泠的视线从白落安的卧室方向收回来,专心逗弄着怀里的小猫咪。

除了头有些晕之外,他不觉得有什么不舒服,日程繁忙的时候常有的事情,休息两天就没事了。

白落安关心他。

其实他很高兴。

白落安进屋又走出来的两分钟里,他漫无目的地想着。

还是没办法接受,不能接受自己喜欢的人站在别人身边,她的喜怒哀乐都被另一个人牵引,但那是她的心之所至,所以再难过,也要逼自己克制,逼自己学会习惯。

这半个月他把全副身心都投入到工作中,行程安排得满满当当,用工作麻痹自己,就是怕自己会做出什么不可控的事情。

慢慢来,总会有甘心的那一天。

你不配。

霍泠像之前很多次一样,对自己说道。

白落安走出来的时候七月半已经在霍泠怀里呼呼大睡,圆滚滚的肚子一起一伏,而霍泠正看着七月半身上不明显的白色纹路发着呆。

她走出来的动静很轻,但坐着的人飞快抬起头,白落安脚步不停,走到霍泠身前给她量了体温。

37.5,低烧。

体温枪自动报了数,白落安还没有说什么,霍泠先开了口:“没事。”

白落安点点头,没有别的表示,转过身走了。

霍泠惯性追踪着她的身影,一会儿之后,她从厨房端了杯水出来递到霍泠手里,手上还拿着一盒药。

“虽然是低烧,但是你淋了雨,怕等会会加重,还是把药吃了,以防万一。”

霍泠服了药,一杯水喝得干净。

尽管他自己没有察觉到不适,但行动上已经因为乏力有几分迟缓了。

白落安在左侧坐下,看着他的动作,手指摆弄着手里的药盒,见他放下水杯, 向前欠身放下药盒。

霍泠没有打领带,西装之内的衬衣仍扣在最上方一颗扣子,神情不知道是因为病情还是刻意展露,有些一碰即碎的脆弱。

白落安轻轻扫过书架正数第二个层,最左边的相册。

片刻后,她淡淡开口:“我有个问题想问你。”

霍泠一怔,“你问。”

窗外的雷声滚滚而来,来势汹汹,七月半在睡梦中惊醒,霍泠分了心,把它抱紧了些,轻轻拍着它哄着。

白落安黑亮的眼睛透着十二万分的认真。

“我只问你这一次。”

“你要想清楚再回答我。”

“霍泠,你喜欢我吗?”

“轰——”

一道惊雷炸开,霍泠没有安抚住七月半,黄色的球状物体瞬间移动般出现在白落安怀里一个劲儿地钻。

霍泠的神经也在瞬间绷紧。

他要怎么回答,说实话的代价……那么大。

白落安:“很难回答吗?”

霍泠艰涩地开口,声音快要被噪声淹没:“没有。”

白落安轻声问道“那你的答案是什么?”

“喜欢……”霍泠闭了闭眼:“喜欢。”

房间外雷雨声交替响彻,屋子里却是死一般的沉寂。

霍泠在沉默里睁开眼,不敢再看白落安一眼,“我不会再来打扰你……我走了……”

他一字一顿:“我马上就走。”

白落安:“我还有一个问题想问问你。”

霍泠躲避着她的目光,狠狠地抿了下唇,哑着嗓子说:“你问吧。”

“上次元旦节在老宅,赵姨端给你的醒酒汤你喝了吗?”

完全没有预料到的问题,霍泠这才抬眸看着白落安。

“喝了。”

他说完之后,白落安露出一个柔和的笑:“那就好。”

“那是我亲手给你做的。”

“现在知道了吗?”

或许是那次失望的情绪太过深刻,霍泠足足愣了几秒钟才反应过来。

于是这个瞬间巨大的惊喜感冲刷着全身,他的眼睛定定看着白落安,满脸都是不可置信。

白落安心口微微发烫,叹息一声。

“别哭。”

这是白落安哄人的一句戏言,但霍泠的神情和哭了其实也并没有太大的区别。

愣愣地,眼睛里一层薄薄的水光流转,眼角有些浅淡的红,看着有几分可怜。

他对这两个字没有太大的反应,也不在意自己是不是真的哭了,这不重要。他还在巨大的惊喜里回不过神,人还懵着。

雷声阵阵,雨点霹雳啪啦打在玻璃窗上,七月半一头扎在白落安的怀里,脑袋被她扣在胸前护着。

霍泠站起身,迈步走向白落安,刚起身时身形有些不稳,晃了两下,白落安轻抚着七月半的手微微一顿。

她看着霍泠慢慢靠近,直到挡住她身前的光,影子兜头罩下来,白落安坐着没有动。

霍泠慢慢俯下身,一只手撑在单人沙发的扶手上,白落安清亮的眼睛里印出两个小小的影子,目光交缠,一时间没有人说话,耳边的雷雨声也逐渐远了。

没有人关心此时是是否还在下雨打雷。

“是我想的那个意思吗?”霍泠的声音很轻,像是怕大声了会惊扰一个美梦。

很长一段时间,他连想都不敢想的梦。

“你想的是什么?”白落安问。

喉结上下翻动,霍泠迫切地需要真实的感觉以印证些什么,他乞求般开口。

“可以……牵手吗?”

问完之后,琥珀色的瞳孔一瞬不瞬地看着白落安,扶手上的手不自觉地用力,掐着扶手的边缘,指尖都泛起了白色。

两人隔得近,呼吸都清晰可闻,霍泠看着白落安眼睛眨动了三下,然后回复了他。

“可以。”

她说可以。

心脏快要从胸腔里跳出来,激烈的震动带起来一大片钝痛,剧烈的心跳声甚至盖住了屋外的雷声。

扑通扑通,是他的心跳声,没有错。

霍泠另一只垂在身侧的手慢慢覆盖白落安有些凉的手,五指从她指缝间穿过,意识到白落安没有分毫抵触,他才渐渐加了力道,和她十指紧扣。

温暖覆下,白落安垂眸看向两人交叠的双手,霍泠手比她大很多,一握上来,她的手被全部包住。

手背上轻颤的触感明显,她没有别的动作。

无声地默许和纵容。

眼前的人本来就在发热,她的手很快也沾染上霍泠传递过来的温度,这时男人低沉的声音再度传来。

“可以亲你吗?”

白落安一挑眉,霍泠似乎没有意识到这个请求有多突兀。

牵手对他来说远远不够,他没有忘记陈闻时也得到过她的拥抱,不算清醒的大脑现在急切地渴求更亲近的动作安抚心里的不安和忐忑。

这个问题对他来说实在是太重要了,所以没有任何铺垫,也忘记了谈判的技巧,就这样直白地问出口。

可以亲你吗?

“可以吗?”

白落安在他焦急的等待中轻轻开口:“可以。”

返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