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森渊搏命47(1 / 2)

抵达嵯峨岭时,大雪不期而至,愈演愈烈,最终大雪封山,横亘去路。漫山遍岭的雪,给天地裹一层银袄。古道空寂,山鸟飞绝,万径人踪灭。只有两个不畏艰险的傻瓜立在茫茫天地间。

我望着巍峨大山,不住地搓手掌跺脚,“真的要现在上山吗?”

墨染取出地图,细勘一番,指着一条不起眼的小径,“这是通往山顶的密道,今夜子时前必须到达无极密宗。”说完,头也不回上山。

我在他身后紧跟,望着白茫茫的山道,忽然回想李弼的话:“...你们为他出生入死,终了也难逃卸磨杀驴的下场...”

“师哥,咱们有朝一日会被冥王杀掉吗?”

墨染诧异地瞥我,“为何这么说?”

我如实相告李弼那番发人深省的话。

墨染也沉默,眸子里闪动深邃的光,“他说的没错。”

“那…那为何还要给他卖命?不如寻一去处,早日脱离也罢!”

墨染放缓脚步,幽幽道:“人生无根蒂,飘如陌上尘。你我还有别的选择吗?”

“人生无根蒂...”我不甘心地寻找,霍然一叹,还真是如此。无父无母,只有一个师父。然而师父正引领我们走上不归路...

欲哭无泪,“可是我不想死…”

墨染回眸望着我,目光深切,“我不会让你死。”

我心尖一软,被他眸光触动,一阵不知哪来的酸涩涌上心头,没由来地想哭...你这爱哭鬼!心底里一个声音痛骂我,我收回心神,墨染也收回了目光,领着我继续走。

山路湿滑,冰霜艰涩,我们时而施展轻功穿行于树梢,时而柱杖跋涉,一脚深一脚浅。

直到天完全暗下来,雪夜无光,又遭大雪,当真天不成全。

我们几乎用尽全部火折子,待望见山路尽头那若隐若现的庄院时,心下稍安。但我们都知道,夤夜漫漫,前途未卜。

我们按图索骥,听庄内更漏判断时间,在他们换岗时钻孔溜入庄院。本想寻个僻静地藏了便好,谁料一跃而入就是飞云山庄的祠堂。自然空无一人。祠堂里摆着祖先牌位,主位篆刻“曾祖百里䃪尊位”字样,其下碑文我只看了个开头:百里䃪,字石玄。夏州岩绿县人士,开宗祖师...另一侧石碑曰:百里擎,字封天,无极密宗第三代掌门。子升,字东海,大统四年生…

墨染将天照剑藏于房梁,携我匆匆离开。

谁料出祠堂,就觌一人孤立在院中。一袭靛青衫,头戴素角巾,颇像个书生。只是他鼻梁横亘一道疤,吊眼疏眉,望之不祥。

“今夜天寒,竟还有客到访,幸甚至哉…”

不等书生说完,墨染的人已掠出。速度太快,杀意汹涌。我只听到剑出鞘的声音,剑尖已贯穿书生胸膛。我讶异于墨染的杀伐果决。那蓝袍书生还没发出惊呼,已再不能说话。他怒瞪着眼睛,轰然倒在雪地里。

无月无风。雪轻描淡写地坠落。

墨染回眸看向我时,我却已瞥见他身后激射而来的虹电——

“小心!”

“叮!”一根赤羽弩箭弹开,落在雪地里。

傲雪剑屹然竦立,墨染维持着立剑格挡的姿势,冷盯着对面房檐上那穿红衣的人。

这人活像个公鸡。佝偻着背,胸脯大得要命,尖嘴猴腮,手臂嵌入一只机弩里。腕弩合一,当真精妙。

公鸡人咧嘴一笑:“早听闻会有贵客来,宗主命我在这守着,嘿?想不到真的来了!”

我眼皮一跳,难道无极密宗知道我们要来?特在此埋伏?

墨染潇洒甩剑,甩入雪地一行血,冷道:“难道贵庄主想留我做客?”

公鸡人忽而打了个呼哨,倏然,从院外涌入一群执刀家丁,个个健壮,绝非善类。

我们已被包围,退无可退。墨染与我站在一处,轻轻一碰我的手,我意识到什么。谁料他举身忽然朝一处还未合拢的缺口掠去,一剑云开雾散扫荡四方,溃退四五个家丁。缺口变大,他回头睇我一眼,我心领神会,急忙使出如影随形破阵杀敌,紧跟他掠出文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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