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 双喜临门39（1 / 2）

当下皇甫夫人发话，将包鸿冥交由方平处置。当下命人将其抬到静室，让阁中的大夫圣手先生诊治。

圣手先生一番望闻问切，连连摇头道:“这人呼吸急促，寒热交并，经脉逆行，真气错乱。病情之复杂前所未见。多半是强练内功走火入魔，之后又服食了多枚‘大补丸’，以致元气受损，多个内伤一起迸发，病已至此，唯一的法子就是散去全身功力再行药物调理，还能保住一条性命。”

要散去一个人的功力，除冲非他自己主动，外人谈何容易？恰恰香玉练过虹吸功，虽则将错乱的真气吸入体内甚是有害，但此时也顾不上了。再作耽搁，包鸿冥必将狂病大发，轻则残废，重则丧命。她费了一天一夜工夫，终于将其功力悉数吸进自己体内，感觉忽冷忽热，浑身上下刺痛难当，强行运功克制，只是稍有减缓。次日四皓前来查看，见包鸿冥内力虽失，内息却与常人无异，都甚感讶异。

包鸿冥清醒后发觉自己内力尽失，悲愤莫名，欲与方平拼命，但这时的他与方平相比犹如小鸡与老鹰，方平也就任由他发泄心中的愤恨。包鸿冥颓然坐倒，惊奇的发现全身虽无内力却无比的轻松，往日的隐痛已消失无踪。

笑笑生不知从哪里钻出来，学着常慎独的口气道:“这正是祸兮福之所依，福兮祸之所伏。今日之得正是往日之失，今日之失何尝不是日后之得？”向方平自介道：“上次多谢宋师弟搭救，否则在下这条贱命休矣。在下笑笑生，兰陵人氏，人称兰陵笑笑生，平生唯一爱好就是看春宫图，读风月小说……不知师弟有无兴趣一同切磋。”

方平知道这位师兄惯于说笑，但如此玩笑毋宁太过，说得顺口看来常挂嘴边，若被阁主及长老听去，那还了得？因此也不由得咋舌，连连摇手。

包鸿冥看着自己的双手，喃喃说道：“常洞主为我所杀，何至于此？”

笑笑生道：“这也怪不得你，姓常的酸腐之气逼人，任谁都受不了。”

方平道：“你服食了过量大补丸，以致心智失常，失手杀人。如此大损真元的药物如不是你自己所为，那就是上了别人的当了。”

包鸿冥喃喃道：“大补丸？不是火枣养气丸?”那人号称可以短时之内提高功力，唆使他抢夺阁主之位。包鸿冥虽知为他利用，但对于那人的身份却是三缄其口，只道：“落在你们手上，死则死矣，死何如哉？”一脸平淡，视死如归。

方平倒有些敬他：“此时要取你性命自是易如反掌，不过那三个问题你我都未曾想明白，代阁主罚你到藏书楼扫地，什么时候想明白了再去向祖师爷领罪。”

正说间，忽听得铃声三响，乃是弟子集会聆训的信号，包鸿冥已非本门弟子，不在集会之列，但有人来叫他一同参加。三人到了紫气堂，众弟子早已就列，阁主及四长老立于堂前，旁边有不少生人，方平以为是随便观礼的访客，其中一人手中持一枝黑黝黝的铁箭，神色凝重，看来并不简单。

待人已到齐，皇甫夫人开口道：“这位是咱们名门正派孔盟主的同门师兄郑长松，今日携盟主令箭前来有要事宣布。”

她话音刚落，郑长松迫不及待举起手中铁箭道:“这是盟主令箭，见令箭如见盟主。如有不遵，以抗命论处。这是正道数百年前各位当家的定下规矩。三个月后即我正道五年一届武林大会，届时将推选新一任盟主。四月后是正邪两道飞来峰之约，与我正道关系重大，非同小可。凤麟阁阁主之位一直空悬，由皇甫夫人瓜代，暂为主持大局，但她之所以一直坚持不就，其中有两个原因：一则她是上任阁主的夫人，接任有裙带世袭之嫌，二则以贵阁历来的规矩，阁主应由精通六艺且相貌出众的青年才子担任。盟主之意，为武林大会及飞来峰之约顺利进行，既然贵阁一直找不到合适的人选，此任阁主就由他来指定……”

众人越听越不对劲，皇甫夫人终于忍不住地道：“咱们祖师爷当年参与结盟，是为了统一号令、共抗邪道，阁主人选系敝阁内务，什么时候需要盟主大人来指定了？”

郑长松面色不悦，道：“盟主也是一番好意。倘若凤麟阁因为没有一位正式的阁主而与盟主之位失之交臂，或不能参与飞来峰之约，那将是贵阁莫大的损失。盟主以苍生为念，以天下为公，适逢贵阁百年未有之变局，所指定之人必将挽狂澜于既倒，扶大厦之将倾。”

皇甫夫人奇道：“哦？这人可是我凤麟阁中的弟子？”

郑长松道：“那是自然。这人便是……”

话犹未毕，笑笑生故意咳嗽了一声，击掌三下，众人的目光立即注向他，凤麟阁的弟子知道他又要搞怪，都先是一乐。东桑公愠道：“你是谁？干么打断老夫训示？”

笑笑生一脸无辜地道：“晚生兰陵笑笑生，平生唯一爱好，就是吹吹牛、打打怪。因略感风寒，嗓子发痒，又听到嗡嗡声萦耳，何况是牛气轰轰、饱吸人血的老牛虻，忍不住咳嗽一下，打打牛蚊子，似乎不违哪一条弟子规吧？”

此言一出立即引得哄堂大笑。“老牛虻”影射东桑公，讽刺有甚，不算好笑，但众弟子着意夸张，个个捧腹。

郑长松自重身份，被后辈取笑虽怒却未大动肝火，问皇甫夫人道：“嬉而顽皮，目无尊长，这就是你们凤麟阁教出来的弟子？”

皇甫夫人示意众弟子禁声，然后道：“这件事关系重大，纵然是盟主指定的人选，也要我等心悦诚服才行。”

郑长松面色稍和，道：“窃以为不但夫人十分中意，几位长老也不会有何异议，至于这些弟子嘛见识未免浅陋，自不必征求人人的意见。”

皇甫夫人道：“依我凤麟阁的规矩，只要得到上任阁主及诸位长老一致赞同即可。”

郑长松正要开口说出那人姓名，那笑笑生忽然接口道：“正是我兰陵笑笑生……那是不可能的。”转头注目于包鸿冥，对他道：“包师兄，我猜那人是你吧？”

包鸿冥见众人目光集于自已一人身上，大感惶恐，跪下道：“弟子犯下大错，罪该万死，蒙凤麟阁不弃，但弟子实无颜面留下，恳请代阁主赦我下山，从此远离江湖。”

皇甫夫人转头与四皓商量了几句，对包鸿冥道：“此事要由新阁主定夺。”又向郑长松道：“我凤麟阁已确定了新阁主，就不劳盟主大人费心了。”

郑长松“哦”了一声，道：“这么快，且不知新阁主是谁？”

皇甫夫人朝众弟子中看去，叫道：“席方平！”

方平听见被叫，恍如梦中，皇甫夫人再叫了一遍他才出列回道：“弟子在！”

皇甫夫人道：“老身及众长老一致推举你为新任阁主，还望你牺牲小我，顾全大局，不辞劳苦，勇挑重担。此乃临危授命，你若是推辞，就不再是我凤麟阁的弟子，即日下山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