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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句话摆明了就是一个意思, 只有周玥挑人的份儿,没有别人挑周玥的可能。

只要身上还流淌这皇室的血脉, 那在这个皇权为尊的朝代里,便是尊贵的。

顾六夫人的脸色并不好看。

她原本想着周玥一把年纪,自己儿子愿意娶便是周玥的福气, 只是她那点算计在赵瑾这里都不算什么, 而且, 在亲疏有别这方面,华烁公主双标得明明白白。

太后自然觉得女儿说的话过了些,只是方才顾六夫人说的话确实冒犯了天家的威严。

她终于开口缓缓道:“退下吧,哀家有话同公主说。”

不罚,便是恩赐了。

顾六夫人忙是叩头告退。

人走后,殿内便只剩下母女俩。太后看着自己风华正茂的女儿,忽然叹了口气。

“母后何故叹气呢?”赵瑾问。

“你皇兄如今不理朝政,你一个公主,岂不容易被下面的人蒙蔽?”

赵瑾倒是恨不得下面的人在瞒天过海这方面能够炉火纯青一点,就是有些文章做起来实在是差点意思,她甚至都很难演出自己被蒙在鼓里的模样。

“母后想说什么呢?”赵瑾问。

太后缓缓道:“要母后找些人来帮你吗?”

太后这句话说出来其实不太像是问句,若是她再年轻些,有精力,说不定还会同皇帝提出垂帘听政的话来。

人无论是什么时候,都会忍不住盯着更高的权力看,自然也不会轻而易举放弃手中现有的权力。

赵瑾虽然烦恼如今要处理的事务,但却不得不承认,权力真是个好东西。

“儿臣让母后忧心了,”赵瑾斟酌着话,她说,“眼下还真有件事需要向母后借点人。”

“下月外使来京这件事,皇兄道是打算让儿臣带着诩儿在朝臣面前露个相,宫宴这方面按道理来说皇嫂那边会负责些,但儿臣毕竟没有经验,想向母后借几个有经验的宫女或者嬷嬷。”

“原来就这点事,”太后笑了声,注意力偏了些,“你皇兄让你带诩儿露面,哀家这点人算什么,等晚些让嬷嬷将人给你送过去。”

从坤宁宫出来,赵瑾遇上了几个刚从养心殿出来的臣子。

乍一看都是皇帝的心腹,他们迎面与赵瑾对上,一时间不知道想到了什么,齐齐叹了一口气。

赵瑾:“……”

不是,好歹咱面子工夫得过去吧?

“参见公主殿下。”

“各位大人平身。”

赵瑾脸上笑着,但这会儿也得寒暄两句:“几位大人可是刚见了陛下?”

看他们来的方向就知道。

太傅道:“回殿下,正是。”

其实皇帝在这个时候召见他们也无非是一件事,让他们好好辅佐赵瑾,顺便还说了下个月招待外使时小皇子也出席的事,皇子出席,皇帝不出席。

朝臣哀嚎。

皇帝还这么有精力指点江山来着,让人一时间分不清,他究竟是不是真的病入膏肓?

按道理说,如果皇帝身体安好却不上朝,臣子肯定是有意见的。

好歹如今的陛下在位近三十年来也算是明君一位,如今这个年纪了,如果是有长大成人的皇子为其分忧,那他当这个撒手掌柜也未尝不可,只是皇子年幼,皇帝却将公主推了出来。

别说这些冤种臣子,赵瑾自己都想撬开皇帝脑袋看看里面到底装的什么。

“殿下,小皇子之前一直养在后宫,鲜少与朝中臣子接触,既然陛下打算让他出席宫宴,不如殿下每日抽空带带小皇子,也让他提前适应些?”

赵诩这个倒霉孩子年纪轻轻就注定得肩负起整个国家,赵瑾这个当姑姑的自然还是怜爱多些,毕竟生在皇家,又是这样难得的独苗苗,总是要承担起多些的。

现在可不就是要被拉出来当吉祥物了嘛。

赵瑾觉得他们说的也有道理,于是赵诩平时功课少了一半,剩下的时间都被接到赵瑾如今在宫里的办公殿内呆着。

他什么也不用做,只要乖乖坐着,同时顺着他姑姑的介绍记住那些官员的脸与名字,还有对应的官职。

赵诩这记忆力算是遗传了他父皇的,基本上是看过的东西都不会忘记。

等赵瑾想起来要考他的时候,是一个也没错。

日子这么不急不缓地过去,转眼间京城里面的商贩又兴高采烈摆上了各种商品等着外使入京。

每每这个时候,他们的生意都会好上不少。

只是商人想着赚钱,臣子却是要打一场硬战。

谁都明白,这次来的使臣不止禹越两朝,但醉翁之意不在酒,来访为假,刺探武朝虚实为真。

尤其是现在陛下不理朝政,甚至乎连这次的外使来访也不打算露面,难免会让人家怀疑武朝的待客之道,只是不满待客之道还好,若是想着探听武朝虚实,那就是另外一种情况了。

临近这种时候,京城入关那边的人会增加不少,鱼龙混杂的情况,也就说明更加容易出现问题。

外使陆续入关那几天,赵瑾整个人都麻了。

不是见人,就是被太傅和丞相拉着听几个来访国家的基本国情,赵瑾说她了解,但得益于当年的刻板印象,根本就没有人听她的。

赵瑾就像是考试不及格被押着高强度复习再去补考的大冤种一样。

“……”

那几日,唐韫修看见她都难得露出了同情的神色,晚上就寝前不停给她捏捏肩骨,温声鼓励着。

毕竟赵瑾之前是当大夫的,妙手回春兴许可以,但隔行如隔山,当了一段时间监国,赵瑾只能说皇帝确实不是什么人都能当的。

底下的臣子生怕她这个公主什么都不懂,尤其的太傅他们,贴心到赵瑾都想喊句爹。

但考虑到大不敬以及他们受不起的问题,赵瑾也就将自己的感动收回来,继续演着她的半桶水。

可想而知,华烁公主一个娇生惯养长大的姑娘,现在却已经能看懂并且处理些朝政之事了——可见,教育的伟大之处!

只要他们坚持教导,赵瑾这个公主早晚也比在朝堂浸淫下长大的皇室男子差不了多少。

赵瑾:“……”

她实在是不想打击老人家的工作积极性。

随便吧。

她好好教育小侄子就行。

问题不大,退休有望。

转眼便是正式面见使臣的日子,赵瑾往常这个场合都是来得最晚的一个,没人在乎她一个公主什么时候来,这会儿却是所有人的目光都会注意到她这里。

小郡主非常郁闷为什么今年不能和娘亲坐在一块儿,看着上面舅母和娘亲中间坐着的表弟,整个人都蔫了。

“爹爹,我想和娘亲坐。”

唐韫修眼疾手快捂住了闺女童言无忌叭叭叭的小嘴儿,小声哄道:“娘亲在和你表哥干大事呢,你看看娘亲是不是特别漂亮?”

小姑娘对漂亮的东西没有抗拒力,这会儿目光落在赵瑾身上,她身上的红裙与皇后的金色长袍相得益彰,武朝如今最尊贵的两个女人就在上面。

赵瑾脑袋上戴着冠,步摇上缀着红色晶莹的宝石,眉眼明媚,红唇动人。

小姑娘看着看着,眼巴巴道:“娘亲,好看。”

唐韫修给小姑娘拿了颗糖,也跟着抬眸盯着看了会儿,点头道:“嗯,你娘亲最好看了。”

小孩子有了糖,一下子被冲掉了许多忧伤,小嘴也不叭叭叭了。

下面往上看的人不少,其中目光都集中在小皇子身上,所有人都清楚,小皇子登基的年岁一定不会太大,那可是最好拿捏的年纪。

赵瑾与皇后携小皇子进场的时候,众人已经行了大礼,如今宫宴尚未开始,是因为还有人没来。

赵瑾蹙眉。

下面的大臣也蹙眉。

至于其他已经到场的外使则是等着看好戏。

越朝的使臣还没来。

这么就以来,还是鲜少遇见这种情况,不管是什么原因,未免太过于轻视武朝。

赵瑾也没等多久,说起来,谁不是个喜欢姗姗来迟的?

她半柱香的时间都没等到,就在满朝文武的怒容中缓缓开口:“开始吧。”

谁还不会无视似的。

等越朝的使臣姗姗来迟时,发现大殿内已经载歌载舞。

满座的武朝官员和其他外使已经和身边的人谈笑风生。

越朝的一行人走进来时,歌舞也没停下,他们被晾着片刻。

倒不是赵瑾或者谁停了歌舞,而是恰好到了尾声,他们进来时站了片刻,舞女与乐师便退场了。

最上面的赵瑾好像才看到人似的,这会儿脸上带着笑:“本宫说是谁这么大胆敢擅闯宫宴呢,原来是越朝使臣啊,可是我武朝的皇宫太大,迷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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