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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没有君王手上是不染血的,再仁慈的君王也是如此,就连你如今看到的这大好河山,曾经也是金戈铁马开拓来的,你也知道恩威并施,那如今对他人仁慈,他日得来什么后果,你能给朕保证?”

赵瑾:“皇兄,不过是女眷……”

“跟朕说这个,”皇帝冷笑,“朕可从不小看女人,你去年临岳城走一趟,倒差点让朕不认识自己的妹妹了。”

赵瑾:“……”

她倒没想到自己有朝一日也能成为如此正面的例子。

可想而知,皇帝是记仇的,他没惩赵瑾的欺君之罪,倒是记住了。

赵瑾又道:“皇兄,横竖流放或者发配乐坊都不过是一种处置方式,将她们交由给臣妹,还能榨干她们的价值,何乐而不为?”

在皇帝再开口前,赵瑾又低头继续道:“皇兄,驸马此番救驾有功,您说过让他自己想奖赏的,就用这个抵了吧。”

皇帝终于忍不住再次拍案:“朕赏的是他,有你什么事!”

赵瑾语气渐弱:“夫妻一体……”

皇帝:“……”

作者有话说:

第89章 贤妃降位

皇帝大概在这种时候再一次深刻意识到君无戏言这句话某种程度就是在给自己挖坑, 他盯着赵瑾看了许久,不知在想着些什么。

赵瑾也一直跪着,没有起来。

她这肚子再有两个多月就要生了, 皇帝再如何也不至于苛责, 她与安华的情况有所不同,安华怀的反贼的孩子,赵瑾肚子里这个,不管姓唐还是姓赵,都足够尊贵。

何况在看人方面, 皇帝不得不承认, 他这个妹妹的眼光确实要比他的女儿要好, 哪怕在年纪上, 赵瑾这个当姑姑的还要小上十多岁。

但凡是安华有这样的觉悟, 都不至于堂堂一介公主被一个男人玩弄于鼓掌之间。

“瑾儿, 你确定要用驸马的功来换那些罪臣家眷?”皇帝似乎松了口, “朕从前没有教过你,凡事不要妇人之仁, 你也不知道一时仁慈背后到底会导致什么后果。”

赵瑾:“臣妹谨记。”

赵瑾铁了心要从皇帝这里拿到那些罪臣家眷的支配权,皇帝又确实并没有将那些人放在心上, 他很快便顺了赵瑾的心意。

“行了, 给朕起来,再跪下去就没意思了。”

赵瑾不是不知好歹的人, 她嘿嘿笑了一声:“谢皇兄成全。”

皇帝:“……”

“你皇嫂近日食欲不振,你既然进宫了,便去她宫里坐坐吧。”皇帝像是嫌弃赵瑾碍眼, 头低下去, 便又懒得理她了。

赵瑾已经达到自己的目的, 于是不再碍眼:“皇兄您继续忙,臣妹告退。”

坤宁宫现在伺候的人比赵瑾印象中多了一倍不止,所以说,这个时代,胚胎似乎确实比母亲要贵重一般。

赵瑾到来,门口的宫人便立刻前去通报,没多久赵瑾被迎了进去,一见面赵瑾便发现便宜大哥口中所说的,皇后食欲不振这件事估计是真的。

“瑾儿怎么来了?”皇后看到赵瑾时笑了声,目光不觉落在她的肚子上,又道,“你如今应当多在府上休息。”

赵瑾算是这么多个公主里面回娘家最为频繁的了,她自己倒不这么觉得。

皇后如今成了后宫里面的中心,从前只是后宫的女主人,如今成了后宫的宝。

关于这个孩子,自然也会有风言风语,毕竟皇帝这么多年来一直没能让后宫妃嫔怀上孩子,如今皇后娘娘有孕,谁的心思不活络呢?

倒还真有人敢怀疑皇后的贞洁,只是明眼人都明白,皇帝之前临幸坤宁宫的频率有多频繁,都不用明说。

皇后有孕,还真是砸出来的概率。

“皇嫂脸色看起来比之前差了许多,”赵瑾有话直说,“我给皇嫂把把脉?”

皇后自然不拒绝赵瑾的好意,她笑了声,同时屏退左右:“瑾儿坐。”

赵瑾其实不用把脉,光是看她也能看明白,皇后这分明忧思过重,压力太大了。

“皇嫂,您是怕腹中孩子如何吗?”赵瑾说着,又补充道,“腹中孩子很健康,至于其他,都已经是定下的,您没必要给自己太大的压力。”

赵瑾没有将话说得太死,但话里的意思其实很明白,就连皇后这个当母亲的,也担心自己没办法如众人所愿一般生下一个皇子。

她身为国母,担负的实在太多,她四十有几,已经是个非常危险的年纪了,虽然当年太后娘娘也是差不多这个年纪生下的赵瑾,但那时候对太后而言已经是二胎,像皇后这样四十多生头胎的,实在是少,不说外面,就是这皇宫里面,也不知道有多少双眼睛盯着。

皇宫里面多少肮脏的事赵瑾也算是明白,她在这里面生活了许多年,也多得便宜大哥给力,让她的母后成为了太后,某种程度上讲,太后已经是人生赢家了,赵瑾这个公主才不用接触太多尔虞我诈。

只是不接触不代表赵瑾不懂。

“瑾儿说的话,太医们也说过,只是皇嫂年纪已经大了,难免会多想些,你的好意皇嫂心领。”

赵瑾忍不住沉默,她大可开口说,生男生女说到底并非由女人决定,只是她很快也意识到,这个她自认为是正确的内容,真的会有人在乎吗?

皇帝尚且需要生出健康的皇子以给朝臣交代,真的有人在乎男女背后的生理知识吗?

没有的,他们只需要结果。

皇后深知这一点,正因为知道,这一份焦虑才会成为折磨她的凶器。

“皇嫂要明白,凡事只有保重身体才能希望,不妨想想,您从前想要的是什么样的孩子,不要给自己和孩子太大压力。”赵瑾知道自己这话注定是白讲,因为她毕竟没有处于皇后的境况。

感同身受说到底是个谎言,赵瑾能理解能体谅,却永远没办法真正感同身受。

皇后:“瑾儿特意过来陪本宫说话,本宫实在欣慰,你如今也该多保重身体。”

赵瑾一顿,还是开口道:“皇嫂,今日是皇兄叫我过来的,您有心事其实很多时候可以同他说,他是天子,也是您的丈夫。”

要猜测心思毕竟是一件很累的事情,赵瑾觉得便宜大哥和嫂子起码不应该如此。

赵瑾在坤宁宫呆了没多久,便又在宫人护送中出了去,没有去永寿宫看一眼的意思。

她毕竟不是什么冤种,如今太后的精力虽然都放在皇后这里,但不代表她不关心赵瑾腹中的外孙,赵瑾没有想要在这时候同太后吵架的意思,但她的忍耐,不至于能到眼睁睁看着她这一世的母亲将她的孩子当成捍卫权势的傀儡的地步。

赵瑾不出意外在皇宫外面看见了公主府的马车,还没走近,便看到唐韫修从上面下来,含笑看着赵瑾。

唐韫修这几日是闲着的,他身上那个工部侍郎的头衔还是被摘下来了,皇帝安排了自己的人上去,这会儿有异议的声音少了许多,晋王造反后,朝中好些官职空了出来,都需要有人去填补,皇帝当然是知道帝王权术的,他借这一次造反,给朝中换了一批新鲜的血液。

即便有人看得明明白白,却也无话可说。

就连近乎灭门的高家,如今仅剩的那对兄妹,高祺越升了官,往御林军那边的官职升迁上去了,至于高珍珍,皇帝下旨命其与宋韫泽和离,随后封郡主。

宋韫泽……他确实被晋王洗了脑,或者是谁给他许诺了什么,他是被忽悠去当那个县令,并且对私铸铜钱一事知情的,换而言之,他是站在晋王那边的。

按道理说,宋韫泽这一出应当祸及亲人,只是他父亲的爵位承袭的从前唐家,他的妻子被反贼屠杀满门,他的大哥如今还在戍守边疆,二哥尚了嫡长公主并且救驾有功,怎么着也不至于被他一个蠢货连累。

真相查明之后,永平侯曾跪在御书房前求见皇帝一面,他大概已经明白,自己与前两个儿子之间的亲缘实在是淡薄得可怜,何况宋韫泽犯的不是贪污不是渎职的罪,而是造反。

永平侯用自己的爵位换来了儿子的一条命,只是死罪可免活罪难逃,人还在牢里,陛下便下旨和离,之后在狱中还不知要受什么苦。

至于唐韫修,如今每日还是要上朝,只是不同的是,因为手握兵权,他的身份诡异地从文官那边偏向了武官。

事实上,皇帝没有给他其他官职,但也没任何人提醒驸马这一身紫色官府有何不妥。

“殿下,”唐韫修小心翼翼将人扶上的马车,随后自己也跟了上去,他看着赵瑾的腹部,叹了一口气,“殿下,下次若是要入宫,还是找我陪同吧。”

赵瑾语气冷静:“无事,今日皇兄心情不太好,多亏你之前立下的功,不然高低得挨他一顿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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