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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赵瑾还是睡到自然醒,紫韵领着侍女急匆匆给她梳妆打扮,旁边的驸马爷似乎闲着,在一旁给公主喂些吃食。

是要进宫,但来的使臣不外乎越朝与禹朝,这两国与武朝相邻,这么多年来摩擦不断,直到现在也都虎视眈眈着武朝的地大物博。

武朝皇室注重雅正,连带着整个官场都如此,甭管私底下是什么样,表面上都十分光鲜亮丽,以至于在待人接物方面都注重一点:以礼待人。

然而以礼待人,人不一定以礼待之。

另一边,京城热闹非凡,入京的外邦使臣骑着高大的骏马接受着武朝人的目光,为首的男子在众人目光中笑了声:“叔父,这便是武朝人?倒是比侄儿想象中孱弱多了。”

旁边高大白马上的中年男人哈哈一笑:“坤儿,你是草原最勇猛的将士,别同这些人相提并论。”

他们脑袋上戴着遮耳的帽子,唇边留着浓密的胡子,看起来便是实实在在的外邦人容貌。

京城的百姓看热闹般蜂拥而来,骏马上的人也看热闹般走了过去。

京城不允许骑马奔腾,宫中不允许佩刀入内,使臣们也都一一遵守了,负责接待使臣的官员默默抹了一把冷汗,还好,他原本还担心这野蛮的外邦人会不听他的,将武器留下。

结果都乖乖听话,一一放下了,于是对方口中不太尊重的调笑,负责接待的官员也权当是听不见听不懂了。

大局为重大局为重。

待使臣来到宫中,这夜幕也早就降临,宫宴即将开始。

可除了该到了朝臣王爷,公主贵妇,还有两个人迟迟未到。

听到禀报说华烁公主与其驸马还未入宫时,皇帝眼皮子轻微跳了一下,大概是觉得他这妹妹,还是一如既往地发挥稳定。

公主迟到而已,不是什么大事。

皇帝挥挥手,便差人去堵不让人省心的妹妹和妹夫。

招待使臣的晚宴按时开始。

穿着异国服饰的外邦使臣几乎是昂首挺胸地走了进来,随后一一跪下,“参见武朝君主。”

无论是越朝还是禹朝,在许多年前都比不过中原的实力,然而经过这么些年的韬光养晦,如今倒是越发的蠢蠢欲动起来了。

越朝的使臣在皇帝颔首后站起,目光落在在场的座位上扫了一眼,没说什么。

“诸位来宾远道而来,车马劳顿,朕敬你们一杯。”皇帝开口,其他人也随着做同样的动作。

越朝的使臣是他们的镇国大将军之子,一个身姿矫健的年轻男子,看起来是个领兵打仗的好苗子。

朝臣们附和着皇帝与使臣的话,宴席上一开始也算是其乐融融,直到一柱香后,歌舞暂停的间隙。

越朝的使臣忽而站起,对龙椅上的皇帝道:“禀陛下,我等此番前来,除了两国来往,更多的,是想向公主求亲,与武朝结秦晋之好。”

此言一出,四下静了些,武朝哪里来的公主可以和亲?

作者有话说:

第49章 当众打使臣

不等皇帝开口, 丞相便开口了:“安将军是否弄错了消息,我武朝现今并无待字闺中的公主,若是想和亲, 倒是有几位郡主。”

丞相是皇后的生父, 皇亲国戚又是朝中大臣,他说的话自然有分量。

两国和亲,乃常事。

但对和亲的女子而言,却并非如此。

男人们只想定国安邦,自然不在乎区区一介女子的死活。

高座上的皇帝蹙眉, 显然和亲一事他早有预料, 但若真想结秦晋之好便罢, 若是有其他念头, 这和亲, 也不过是一道幌子。

谁知, 那越朝的安将军却是道:“吾为我朝的阿穆王子求娶, 阿穆王子乃是我朝的储君,要求娶的自然是贵朝的公主。”

言下之意便是, 郡主配不上他们的王子。

然而越朝的那位阿穆王子,如今年近四十, 正妃都熬死一个了, 长子如今都到了娶妃的年纪,却偏要求娶他们的公主?

丞相倒是没惯着对方, 直言道:“承蒙厚爱,只是我朝如今并无适婚公主,并无合适的和亲人选, 此事, 可日后再议。”

日后再议。

众所周知, 是此事作罢的含蓄说法。

只是那位姓安的将军并没有听懂这层意思,他直接道:“在下听闻武朝有位倾国倾城的嫡长公主,阿穆王子仰慕已久,望能与之喜结连理。”

嫡长公主,赵瑾。

可是在场的武朝人,谁不知道他们的嫡长公主不久前刚刚完婚,如今正是与驸马蜜里调油的时候,就算是外邦人,也不至于消息闭塞至此。

此番提议,是何居心?

“我朝华烁公主已经婚配,实在不能再……”

丞相话没说完,被对方打断,“我们草原上不讲究这些,女子二嫁甚至三嫁都乃常事,阿穆王子并不介意公主二嫁。”

二嫁三嫁。

不是和离就是死夫。

皇帝的脸色完全黑了,若不是皇后在身侧按着他的手臂,怕是此时难以收场了。

“放肆!”此时,旁边又一人站起,乃是御史大夫高大人,他抬起手指着使臣道,“你竟敢如此辱我武朝公主?”

让新婚的公主和离,如此轻视,众大臣如何能忍?

然而,越朝的使臣却丝毫不畏惧目前的局势,他抬头看着龙椅上的皇帝:“陛下,阿穆王子乃是我越朝的储君,日后是要登上王位的,华烁公主若能嫁他为妃,日后将贵为我朝王后。”

话说到这份上,谁还能听不出这使臣的言外之意就是傻子了。

这一出,同逼婚有什么区别?

逼的还是已经婚嫁的公主。

眼看着朝臣的神情愤恨,越朝的这位安将军才慢悠悠道:“我朝大王愿以毓城为聘,迎公主入越朝。”

大臣们的神情猝不及防愣了一下,众所周知,武朝和越朝这么多年来小纷争不断,一来是因为越朝一直对武朝虎视眈眈,二来就是因为毓城。

毓城是先帝继位前几年时,两国交战时被抢走的一座城池,这么多年来,都要成了武朝人的心病了。

在这种时候,越朝突然提出,要用这座城来换一个公主。

朝臣犹豫,皇帝也沉默着。

男人的统治下,从来不会顾及一个女人的处境。

别说用一个公主换一座城,就算是用别的,说不定咬咬牙也可以。

在这样的沉默当中,忽而又有人站了起来:“放肆!我朝嫡长公主岂是你想求娶便能求娶的?”

那人怒斥完,随后又冲着首座上的皇帝垂首道:“陛下莫要听此人胡言乱语,华烁公主俨然出嫁,与驸马感情甚笃,此人说以毓城为聘,说不定是阴谋诡计!”

开口的这人,正是当初险些成为驸马的另一人——庄锦晔。

他这般发言,像是一剂猛药,戳破了一个美好的幻想。

“庄大人,”这时候有人开口道,“你方才所言有些过激了。”

谁都知道他庄锦晔差点成了华烁公主的驸马,这番发言,未免又暴露了什么心思。

“余大人,难倒满朝文武,数十万的大军,要一个女子来替他们要回这一座城吗?”靠和亲要回来的城池,能长久守下来吗?

道理谁都懂,只是难免有人只想被保护在象牙里,想要兵不刃血。

这番景象实在是好看,禹朝的使臣甚至还一言未出便看到了这样的好戏,此时三三两两对视一眼,不约而同保持着缄默。

只有越朝的使臣在这时候开口道:“陛下,我朝阿穆王子真心求娶华烁公主,不仅以毓城为聘,甚至愿向武朝献金万两,以表两朝友好。”

“何况我越朝的男儿皆是骁勇善战之辈,掳获一女子的心有何难,说不定公主也会被阿穆王子的英姿所倾倒。”

这种诚意,说没人心动,那肯定是假的。

皇帝还没表态,就是这时候,偌大的殿内忽然传来一阵轻微的嗤笑声,然而没等众人反应过来,原本站得笔直的安将军,突然被人从后面一脚踹了过去。

这下子,原本还在看戏的其他越朝使臣猛然站了起来,勾起这一场纠纷的安将军,在被踹了一脚后,又被人拎着领子从地上拿起,又重重扔下,“砰”的一声,众人听得清清楚楚,这还没完,安将军紧接着被一只脚踩了下去。

女子戏谑的声音从一旁响起:“原来这便是你们越朝骁勇善战的将军啊,这么不堪一击,还是说你们越朝的骁勇善战,也只是这等水平?还不如本宫这孱弱的驸马。”

众人定睛一看,原来是殿内不知何时踏入了一道华贵的身影。

国宴上,华烁公主的穿着打扮不比皇后低调,她穿着红色的长裙走进来,身上金色的绣纹在此时显得格外动人。

另一旁打了人的唐韫修,又收手,恭恭敬敬地站在一旁。

两人丝毫没有闯祸的自知之明,反而无视了在场众人般,像龙椅上的人行礼。

“臣妹参见皇兄。”

“臣参见陛下。”

皇帝不知是什么心思,他干咳一声,及时收敛了勾起的嘴角,又板起了脸:“放肆,今日是什么日子,你们两个都迟到多久了?”

赵瑾:“皇兄恕罪,臣妹今日身体不适,在府上多拖延了些,若是惊扰了宴席,还望诸位见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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