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路遇不平（1 / 2）

一辆像是货柜车开来，哐当地打开了了后挡车板。“开干啦！”板砖莽声莽气地叫道。于是众人就懒散地走到货堆旁边。燕乐天扛着货就走上了舢板，舢板颤巍巍地，看得女孩心里开始紧张起来，简直担心以为他一不小心会掉下来。货物不重，别人一次扛三箱，他一次可以扛四箱。

女孩手托脸腮趴在柜台上燕乐天上货，目不专睛。

上完最后一箱货之后，司机晃荡一声把厢门关上，厢式货柜车便呜地开走了。燕乐天便坐在小卖部前的板凳上抽烟，天气炎热，浑身的衣服都湿透了。

女孩递给燕乐天一条毛巾，示意他擦擦汗。

燕乐天接过毛巾擦汗，这个没礼貌的人连一声谢谢也不说。

板砖朝燕乐天递眼色，仿佛在告诉他这是一颗好白菜；另一个朝燕乐天努嘴，分明是在告诉他这女孩就是一棵好白菜。

燕乐天恨不得一拳砸在那张大马脸上，最好看见有几颗牙齿从嘴里飞出来。

“你叫什么名字呀？”女孩歪着头问道，一双眼睛瞅着燕乐天，分明是在看他脸上的那道疤痕。一种自矜的神气从女孩眼中透露出来，仿佛有点儿小傲娇。

“燕乐天！”燕乐天埋头说道，咕咚喝了一口水，声音有点大。

板砖小声嘀咕道：“粗鲁！能不能在女孩子面前文雅点！”

燕乐天面无表情，置若罔闻，简直让板砖像揍他，这小子真他妈丢人现眼。

“哦，听起来有点像武侠小说里面的大侠的名字。老家哪里的？”女孩微笑着问道，鼻子仿佛起了皱纹，看起来有一种别样的可爱。

“宁西河镇！”

“呀，我也是宁西河镇的，还是老乡哩！”

女孩走出柜台，坐在燕乐天身边，闪烁着青春的气息。燕乐天这才了解到女孩叫常珊珊，今年二十二岁，一个人从农村来到此地开了个杂货铺。

燕乐天寡言少语，女孩的话也不多，神情温婉得像秋天的菊花。两个人不知道胡乱地聊了些什么。生活的磨砺让燕乐天哑口无言，但此刻的燕乐天似乎很开心，说了不少的话，这一刻也许是生活对燕乐天的一种额外的恩赐了。

下班之后，板砖就叫燕乐天去茶馆打牌。

路上板砖问燕乐天对女孩是什么感觉，燕乐天说没感觉，板砖拍了拍燕乐天的后脑勺：“我看着女孩对你有几分意思，她看你的时候眼睛里都在闪光！”

燕乐天想起了昨天女孩弯腰的那一幕，不由得想入非非，但是麻将馆的喧嚣声很快打断了自己那猥琐的念头。

茶馆就在女孩的杂货铺不远处。几把凳子，几张桌子，一杯清茶，便是茶馆。喝茶的人是没有的，有的只是麻将和扑克牌，还有闲的无所事事的人们。香林镇是城乡结合部，工厂林立，鱼龙混杂，一切都是那样杂乱无章。

此地压根就没有无娱乐的地方，工人们下班之后，除了吃饭睡觉之外，多是在此消遣娱乐，即便是夜深，也能听见麻将悉悉索索的响声，不过住户也少，无人干涉。

黄锦荣就是这茶馆的老板，五十来岁，身材高大，肥头大耳，看起来像电视机剧中青帮头子黄金荣，所以别人就称呼他为黄金荣。其实他没有金银财宝，也没有荣华富贵，要不然也不会在这里开茶馆。此刻他正斜躺在凉椅上抠他的烂脚丫。他的烂脚丫已经脱了皮，露出红红的肉，反正叫板砖看来，那简直不是一般的恶心，而是十分的恶心。

黄金荣对燕乐天说道：“来了？”

燕乐天说道：“来了！”

“喝茶！”

“好！”

黄金荣先生从不问别人从哪里来，也不问别人到哪里去，总之来了就是一杯茶。

寥寥数语，两人也无甚话可说。燕乐天漫不经心地喝茶，一边看着远处发愣，即使那喧嚣的场景他无动于衷。那茶简直就是一杯黄汤，上面漂浮着几片劣质茶叶。

茶烟渺渺地飘散在空气中，燕乐天不知在想什么，神思惘然。

忽见一个人飞奔而来，众人出其不意，一起向他望去。只见那年青人飞也似地望里奔，见无可躲避之处，就只好背靠着墙壁，眼睛只顾看着门口，犹似看见了勾魂的无常。

众人朝门口望去。只见门口慢慢吞吞地走进来三个人，一个头很大，像动画片里的大头儿子；一个眼睛很大，像牛的眼睛一般，眼仁翻白；还有一个唐装的老者，嘴里抽支烟，大热的天气居然戴着一顶帽子，好像他脑袋上有牛皮癣，见不得人似的。

年轻人站在屋角，一动不动，额头红肿。

老者一拱手，大声说：“冤有头，债有主！大家不要怕，此事与大家无关！我们都是讲理的，不会乱来！只是他——”用手指着那个年轻人，“他欠我们钱，得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