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救援路上14（1 / 2）

除了站在司机旁边的卢少华队长不时问司机几句话外，大家都保持着沉默。紧张的呼吸声。咳嗽声。外面，各式各样的汽车拉着军队、警察、医生和其它的人往同一个方向开去。

行驶一段时间后，汽车减慢速度，排进长长的车队里。前面，车灯所及之处，有什么东西挡住了大道。等汽车慢慢靠近，才看清是大道左面的山坡垮塌了，大量泥土和石头挡住了路面，只剩下一条窄缝勉强可以通行。车里的警察个个伸长脖子去看，发出各式各样的惊叹声。一辆大机器在那里挖着塌方，几名军人在旁边忙活。

卢少华队长轻轻地叹道：“啊，这里就开始受到破坏啦！”

司机紧张地看着前面的路：“连我们CD市区都有很强的震感。地震时，我正在宿舍里睡午觉，因为今天没有出车——一阵强烈的震动把我从床上扔到地上，我惊恐万分，把被子顶在头上，爬到旮旯里，扶住床角蹲着。等地震停下来，我马上冲下楼去，看见街上到处都是人。老老少少的人们有的站着，有的蹲着，有的坐着，纷纷拿出手机来打电话、发短信。这时，我发现自己的手机落在了宿舍里。当我转身准备上楼去拿手机时，一阵强烈的余震袭来，吓得我呆立在原地，再也不敢上去。我向旁边的人借了一部手机，急急忙忙往老家打电话。当电话打通，听到妈妈说家里没有人员伤亡时，我感到了一种莫大的幸运，眼泪一下子如泉水般涌了出来。我紧紧抱住借我手机的那个人，他也抱着我，两个人紧紧地相拥着痛哭流涕。劫后余生的感觉使人们拉近了相互间的距离，大家互相哭诉、相互安慰，共同面对这突如其来的灾难。半个小时以后，我回到宿舍，找来手机一看，发现有二十多个未接电话和好几十条短信。真没想到，原来还有那么多人关心着我的安危。当我打开一条短信，朋友发来的‘请让我知道你还好’短短几个字让我感受到了莫大的温暖，激动的眼泪又一次夺眶而出。当我再一次来到街上，很多人已经自发地去救灾了，有的拉着棉被，有的拉着方便面，有的拉着矿泉水……有的什么也没带，搭上别人的车就去了。我跑到停车场，开着自己的大客车就到机场来啦，这不，等到了你们。”

“有没有听到关于汶川县的一些情况？”

“没有，听说汶川县与外界失去了联系。”

这时，汽车猛地抖动了一下，司机赶忙握紧方向盘，急促地说：“啊呀，又是一次余震。”

道路比原来窄了许多，沿着陡峭的山腰蜿蜒前进。路面上散落着大大小小的石头。汽车小心翼翼地向前行驶。偶尔，山上滚下来一颗或大或小的石头，司机手忙脚乱地避让。车上的人们都扶着扶手，神色紧张地注视着面山的一侧。在一个弯道上，一颗草墩大小的石头从坡上飞快地滚下来，“咣”的一声砸在汽车的侧面。

汽车正缓缓地向前行驶，路面上出现了一大条裂缝。司机刚小心翼翼地绕过裂缝，前面的路又塌陷了一大半。再往前，路况就更差了。

不久，前面的汽车挡住了去路。

我们的车还没停稳，解国庆队长就从前面跑回来：“全体下车。”

卢少华队长和司机握了握手：“谢谢你啦，看来前面的路已经不通了，我们得步行啦——给你多少钱？”

司机坚定地看着卢队长：“你们冒着生命危险，大老远从云南跑来帮助我们，我怎么能还收你们的钱。”

大家下了车，跑步到前面去集合。

队伍在高低不平的路面上集合好后，解国庆队长站到队列前面的一块大石头上，大声说：“同志们，前面的大桥垮塌啦，我们只有步行前进了，大家既要勇往直前，又要小心谨慎，团结一心、排除万难，以最快的速度赶往汶川抢救灾民——现在，由山海分局救援小分队作为前锋，双河分局救援小分队作为后卫，出发！”这时，又一次余震袭来，把解队长从大石头上震落下来。他踉跄了一下，扶住那块大石头，指挥大家躲避从山上滚下来的石头。

我和罗警官走在队伍最前面，沿着坑坑洼洼、布满沙土和小石块的道路快速搜索前进。很快，我们就来到了断桥那里。大桥中间的部分已经消失，只剩下两边的桥墩。下面是滚滚的河水。山海分局救援小分队的人陆续下到河边。

卢队长望着水流湍急的河面，急切地说：“要尽快想办法渡河。”

施警官小心翼翼地越过其他队员，挤到前面来：“用拉保护绳的方法怎么样。”

卢队长犹豫地说：“水流这么急，谁先过去都有很大的风险。”

罗警官一边脱衣服一边说：“我先过去吧。”

当施警官从背包里拿出一根长绳子，把绳头向罗警官递过去时，我一跃而起，将绳头抢了过来。

“啊哟哟，他要干什么？”施警官惊讶地看着我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