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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今天没收到张邈远的任何消息。
宋涵把半个头缩进被子里点开微信,把他和张邈远之前的微信消息都划了一番。
全都是没头没脑,日常琐碎的聊天,甚至有很长一段对话他们还在争执猫窝应该买哪个形状。
张邈远说要买南瓜形状的,南瓜圆圆的可爱,宋涵说不行,要买别墅形状的,灰姑娘才用南瓜,它必须住大house。
两个人疯狂diss对方的思维和审美,最后张邈远发来订单———两个都买了。
黑暗中手机光线照亮宋涵脸上的笑容,他舒了一口气,手机“叮当”一声响了。
他心一跳,却发现是短信。
[李淇风:你带走了我的毕业证书。]
这下宋涵心不跳了,一个翻身从床上坐起来。
[宋涵:我只拿了我的。]
“叮当。”
[李淇风:我的卡在你证书后面,还有毕业照,我放在一起的。]
宋涵:“......”
宋涵此时恨不得空间瞬移回S市查看是否属实,只能回道:[等我回S市了看一下,如果真的在,我快递给你。]
那头隔了半分钟,又没头没脑地来了那句话。
[李淇风:今天也很冷,记得多穿衣服。]
[李淇风:我在S市等你。]
“操。”已经有很长时间不说脏话的宋涵这时也忍不住冒一个字出来,扒拉了一下头发,一头栽进床单里。
什么时候睡着的他也不知道了,鼻子不太通气,心里不舒坦,睡得迷迷糊糊,黑暗中他仿佛听到楼下的车鸣,不知是谁在这寂静的深夜入住酒店。
大概是一个忙碌且疲惫的人。
“咔哒。”
“吱呀———”
什么声音......但这股味道......他鼻子不是堵住的吗,怎么还能闻见味道。
宋涵把头一侧,微微睁开了眼。
黑暗中一道灯光从窗户外晃了进来,映出张邈远一张模糊但柔情的脸。
他蹲在床边,小声说:“吵醒你了?”
宋涵以为自己是在做梦,又把眼睛闭上了,但嘴巴还是控住不住地嘟囔:“你今天没给我发消息。”
静谧中张邈远笑了一声,双手叠在床边,下巴枕着手臂看他。
张邈远没有开灯,窗外的光线忽明忽暗,其实谁也看不清谁,但就是这样朦胧的微光,却勾画出一股甜蜜的暧昧。
宋涵的半边脸陷在柔软的枕头里,在他完全放松的此刻能看到他颀长的脖子有一条丝滑的曲线,带动着胸腔的起伏,像小猫一般地酣睡。
“又淋雨了,上次还是深秋,这次直接是初冬。”张邈远把被子往上拢了拢,“咱就说这个演员当不当的很重要吗?”
绵长的呼吸声中,张邈远实属自言自语,没人理他。
但他的笑意从嘴角转化到眼睛里,最终站了起来,手指轻轻碰了碰宋涵的头发,泄气似地说:“算了,对你来说很重要。”
第二天睡醒,鼻子还有一只不通气,但影响不大。
今上午的戏要排到十点,宋涵却也早早起床准备背台词,磨剧本。
“噔噔。”房门响了两声。
最近张邈远不在他没再去地铁口买过早餐,都是酒店送到房间,宋涵牙刷到一半怕别人久等,叼着牙刷就去开门。
打开的房门后,张邈远身着一件裁剪流畅的米色风衣,端着一个托盘笑道:“客房服务,先生用餐吗?”
宋涵噗得一声,一个泡泡从他的嘴巴里飞出,飘到两人视线当中,啪地破了。
泡沫溅到眼睛里,宋涵眨了下眼:“你!”
“你怎么能大半夜进我的房间!”宋涵清醒了。
张邈远侧身进了房间,很自然地说:“我敲门了啊,但没人开门,我怕你发烧了,就找前台要了门卡。”
“不过你很清醒地指责我昨天没给你发消息,那肯定就是没有发烧了。”
宋涵:“......”
还不如烧死他算了。
宋涵羞赧地窜进卫生间洗干净泡沫,出来时又人模人样:“是豆浆吗?”
张邈远已经坐到了小桌边,用勺子搅着温热的汤汁:“嗯,五分糖。”
张邈远现在也算是摸清了宋涵的口味,豆浆五分糖,油条要硬不要软,配小菜的话青菜为佳。
宋涵满意地和张邈远坐在一条沙发吃早餐,油条香脆,宋涵慢慢嚼着,吃到一半,他突然去掏手机:“对了!三小姐的剧!”
张邈远对温热的豆浆吹了吹,喝了一口后放下:“我已经看了。”
宋涵的目光扫过来,鄙夷非常,顿了两秒,蓦然冲上去按住张邈远的肩膀把他抵在沙发上:“哦,有些人还说叫我别看,一起看,结果自己偷偷摸摸就看了,我还傻了吧唧地憋着没看,你说,你过不过分?”
宋涵嘴上狠,手上也不老实,找着张邈远的痒痒肉就挠。张邈远一边笑一边推他:“那叫人怎么忍,你复出的第一部剧,我忍不了。”
两个人扭打着,差点把桌子上的豆浆踢翻,宋涵按着张邈远的手腕不让他躲:“补偿!”
要不是沙发太小,张邈远早就躺在沙发上了,此时他背被沙发边缘抵着,有点痛,但他还是笑得灿烂:“我这回陪你到杀青,就是创达垮了,只剩一扇门立着,我也不回去看一眼。”
宋涵不满地哼笑:“最多一星期我就杀青了,需要你陪?”
张邈远不怕死地说:“那你昨晚还埋怨我,那肯定还是想我。”
“我头晕,人不清醒。”
“你......哎哎哎,好好好,你头晕,你不清醒,别掐别掐。”
晨光从云层里跃了出来,连日的阴霾天气,今日终于破晴。L市初冬的暖阳,透过窗户洒在桌子上,把豆浆碗的边缘打得透亮。
张邈远一八八的个子被宋涵彻彻底底压在身下,他棱角分明的脸在阳光下变得柔和,黝黑深邃的眼眸也泛起莹莹光泽,风衣下的衬衣没扣最上面的扣子,此时更是被他的肌肉顶得大敞,呼吸间,凸起结实的线条。
两个人对视了几秒,在这一瞬间目光犹如电流一般滋滋作响。
宋涵想要起身,却被张邈远勾了一把腰,这下两人的距离更近了,几乎只能把视线对焦到一个器官上。
眼睛,鼻子,或者,嘴巴。
宋涵下垂着眼睫,看着那两片薄唇,砸了一下舌。
大约是他们之前的感情铺垫太多,他们现在的好感来得那么急那么快,又那么自然那么抓人。
宋涵懂男人是个什么东西,况且他们现在不是毫无感情。帅哥就在身下,大早上的,揩揩油也无妨。
宋涵有一瞬间认为,他可以忍不住做些出格的小动作。
如果没有李淇风的话。
李淇风昨天的话太扫兴。
宋涵几乎要翻白眼,从张邈远身上爬起来,摊手道:“饭不吃就凉了。”
张邈远笑容可掬,整理着衣服坐起来,很潇洒地说:“我还以为你要见色起意。”
豆浆有些冷了,宋涵目光飘过去,却带着笑,然后大拇指和食指抵在一起呈“ok”状。
他眯起眼睛,晨光里满是顽皮的模样:“差一点点。”
张邈远这一天又很快乐。
张邈远说“补偿”就“补偿”,又开始在剧组给宋涵端茶递水。王幡被抢了一半工作,无聊时就在旁边给他们两人拍照,感动地说这就是爱,爱让大佬也下水做牛马。
宋涵对王幡说,你小声一点吧,可不许再这么说了,被他听到端架子怎么办,他不给我剔鱼刺了怎么办,你不知道他剔的鱼刺有多干净,剔鱼刺的画面有多好看,我经历过一次失败的感情,我不能再痛失人生的第二春了。
王幡对此有以下六点看法。
王幡:......
宋涵杀青的最后一场戏是罗嘉学的“高光”戏份。
金店杀人案被警方告破,罗嘉学在自家楼下被抓,他要求上楼看一眼她的妹妹。
罗嘉学的妹妹罗嘉慧,十七岁,是个瞎子。
罗嘉慧以前脑子里有个肿瘤压迫了视觉神经,但那时候罗嘉学没钱给妹妹看病,后来靠抢靠骗终于把肿瘤取了出来,但视觉依旧没有恢复。
医生说视觉神经已经坏死,没办法了。但罗嘉学始终不信,他想,只要有钱,有足够多的钱,她妹妹会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