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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宋涵很乐意答应他,连忙把手机举起来:“来来来,国际品牌手机直营店到此一游!”

张邈远抢过宋涵的手机:“我来。”

宋涵就任由张邈远端着手机,自己对着镜头比了个耶,张邈远自然地靠了过来,灯光下两个人笑容灿烂。

“咔咔咔咔咔。”

然而一通咔咔声把宋涵闪懵了。

他这几秒是按了多少下快门啊........

宋涵:“......”

张邈远却从容地点开相册,把十几张一模一样地照片反复欣赏。

“话是那么说,”他道,“但我得作弊。”

宋涵把胳膊撑在台面捂住额头,长叹一口气,但叹着叹着他又忍不住笑起来,起身推了张邈远一把。

“幼稚!正经不了半分钟。”

时间不可能再倒流,但快乐却真的一往无前,好像什么都变了,心境却又开始和以前一样,拍戏,生活,踏实,满足。

秦窈在剧组待了十天就杀青了。她临走前请宋涵吃了一顿饭,说是感谢宋涵对她的指导。

但实际上她却是来和宋涵诉苦的,说了不少张邈远的坏话。

那些话真的和张邈远说的一模一样。秦窈气愤又委屈地说张邈远不愿意把他的原版书给她看,不愿意把他的收藏送她,连张邈远的钢笔她都顺不走。

宋涵哭笑不得地说,他不给你你就自己买吧,别让自己难受。

秦窈说,你不懂,你要有个哥哥姐姐,你就总觉得他的东西才是最好的。

宋涵大写的服气,而张邈远毫不脸红地说:“我这个人很有眼光,看重的一般都是好的。”

他说这话的时候就直直看着宋涵,看得宋涵脊背一绷。

怎么王婆还要撩人啊。

秋风渐起,一晃就吹黄了银杏,L市的秋天比S市要暖,十月的尾巴上依旧可以只穿个薄薄的外套,宋涵乐得如此,每天早上同张邈远跑去地铁口买早餐的时候他都觉得轻盈得像是要飞起来。

他迷上了喝那个地铁口的豆浆,那个阿姨说她的豆子是好豆子,现在的年轻人都喜欢少糖,所以她糖加得也少,奶味足又健康。

这早宋涵就买了八杯,张邈远吐槽说你是小猪变得啊。

宋涵说:“给琛哥千羽姐他们尝尝。”

最近这一个月,大概是他们俩在剧组大大方方地“腻腻歪歪”,整个剧组对他们俩见怪不怪了,而且宋涵没有那种“恃宠而骄”的奇怪属性,有些妄议渐渐销声匿迹,一群人打得一片和睦。

宋涵刚提了四杯豆浆,耳边突然传来一声哨响,他还来不及接第五杯,卖豆浆的阿姨把豆浆桶一盖,麻溜推起车就跑。

“城管城管!”

人群动荡起来,一时拥挤不堪,城管的喇叭喊起来,宋涵一顿,抓住张邈远的手就混进逃窜的车流里。

小摊在前面逃,执勤车在后面追,宋涵夹在中间狂奔,张邈远猝不及防,手里的豆浆杯子被挤扁,溢出来的豆浆渗进他的外套里。

“我们又没有摆摊。”张邈远看着自己被宋涵抓着的手,但他没停,脚还顺着宋涵跑。

宋涵划开人流冲破阻碍,新鲜的空气迎面而来:“她还有四杯豆浆没给我!我钱都付了!”

宋涵回头:“你快点!我都答应千羽姐给她带豆浆了,我不好食言。只要我们跑赢城管,早餐就还在!”

他的神色透满了焦急,语气不容置疑。

手背的上是宋涵掌心的温度,豆浆把衣服染出一片花白,张邈远眨了下眼,说:“行,听你的。”

宋涵拿出革命般的气焰,用力点头:“嗯!”

他话音刚落,整个人头都来不及回

,一个黑影突然从他身边闪过,紧接着一股强劲的力量猛然把他往前拽去。

风声在耳边呼啸,左脚差点绊到右脚,宋涵整个人被张邈远拖得踉踉跄跄。

这下变成人在前面飞,魂在后面追了。停下来的时候,宋涵双手叉腰喘着气,虚弱地说:“早、早知道,我就让那几杯豆浆烂、烂在阿姨手里了,这豆浆我不要也罢。”

张邈远气定神闲地从摊贩阿姨手里接过四杯豆浆,又把跑时洒出来的豆浆补了两杯,气都不带喘的:“我要满足你的一切需求。”

到了剧组大家喝了豆浆,楚千羽夸赞味道清爽,又问宋涵:“小涵你没喝吗?怎么脸色这么白。”

宋涵心有余悸地回答:“喝了,喝得差点吐了。”

被张邈远拽着跑差点没把胃酸吐出来。

这时候张邈远让王幡点的外卖粥送到了,张邈远打开盖子试了试温度:“再喝点粥,你上次拍戏没吃早饭就低血糖了。”

皮蛋瘦肉粥看着很好吃的样子,但宋涵还是推了回去:“不吃了,吃了我怕一会儿吐,我再喝两口豆浆。”

今天他又要拍汽车追逐的戏码。

这也不算运气背或者巧合,而是这类型的剧飙车本来就常见,上次《我的二十七岁》那其实都算小场面,这次是面向大荧幕,点爆春节档气氛的剧,抓人眼球的场面必不可少,面对这样的挑战,宋涵不想再吐了。

张邈远定宋涵演这个角色的时候他不知道宋涵高速开车会晕车,但定下之后一切变动都会牵动整个剧组,到剧组后张邈远给宋涵说过,他的意思是找替身,再补拍特写。

但宋涵表示,他还想再试一次。

他这一辈子肯定不会只拍这一次两次飙车戏,他不能在原地踏步限制自己。

化妆的时候张邈远也进了化妆间,宋涵以为张邈远是要守他,但张邈远却在旁边的椅子上坐了下来。

宋涵转头:“你干嘛?”

张邈远开怀一笑:“陪你。”

“我替你的司机小弟。我来给你开车。”

宋涵心一跳:“啊?你开玩笑吧。”

造型师这时走了过来,梳了梳张邈远的头发,接着干净利落地就是两推子。

头发一片片落下来,如同冬日的雪花,宋涵直愣愣看着,直到两人的妆造都做好。

张邈远两侧的头发被推短,头顶的头发被梳高,也不难看,但也确实不如他平时的好看。他的妆面也略夸张,扩大了鼻翼拉了眼角,看起来很有挑事的姿态,让看惯了他本来样子的宋涵觉得无比怪异。

张邈远对着镜子拨了拨头发,一脸从容:“白导说不能抢你的镜,所以得改一下面相,我觉得还行,没有我想的那么夸张。”

愿意为他开车就算了,还愿意为他扮丑,宋涵的手臂即使紧紧抵在椅子上,也按不住脉搏的跳动。

他很想问你这么改剧本细节白导没说什么吗,还有你这头发,你回头怎么见人,但最终他问了一句:“你能飙车吗?”

张邈远起身走过来,把右手抵在宋涵的手侧:“放心,年少的时候我什么都玩过,赛车,潜水,攀岩,跳伞,我强得很。”

被刻意“丑化”过的脸靠近自己,宋涵不觉得厌恶,这一刹就连怪异感都没了,他笑道:“天上飞的,水里游的,地上跑的,给你玩明白了是吧,我是买了保险的,你既然这么强,那就大胆地开,让我见识见识。”

张邈远答应:“当然。”

这场戏的剧情处于剧本的后半段,警察的调查逐步递进,罗嘉学妹妹罗嘉慧病情恶化,钱却依旧没有到手,事态已经逐渐白热化,罗嘉学不顾一切,只想赶快拿钱,带妹妹离开。

拍摄是在巷子里,张邈远需要开着车在逼仄的空间里飞驰,最后一头撞在一家早餐铺上。而宋涵需要在追逐中,从副驾驶的座位上翻到车顶,在车顶同赵琛打斗。

危险系数并不低,但白径云成为名导自然有他过硬的地方,他注重实际拍摄的夸张性和真实性,这样对观众的感官刺激才最高效,如果只是用替身,切特写,成片效果必定大打折扣。

这样的表演在演过无数打斗片的赵琛眼里小菜一碟,二话不说就已经站到了万一乐家的阳台上,那是二楼,到时候他会在没有任何安全措施的保护下,从那里直接跳到车顶。

对宋涵而言,试试两个字说来轻巧,他压力其实很大,他也许能克制住自己的精神,但身体的条件反射是否能压制得住实在是未可知。

第一遍走戏,宋涵跑进车里,狠狠拍了一把驾驶座,张邈远坐在驾驶座上,却没有马上开车。

宋涵以为张邈远没拍过戏,看不懂他的肢体语言,正要说台词,张邈远转过来目光温和地看着他。

“别怕啊。”在前后都按了摄像机的车身里,张邈远轻声说,“大胆些,我稳得住,你也可以。”

宋涵喉结一动,虎牙咬了一下嘴唇,电光火石之间,他又用力拍了一把驾驶座,大声念起台词:“开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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