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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涵不敢再看了,低头含了一颗梅干。酸得他龇牙。

零食吃了七七八八,饮料罐子摆了一地,两个人渐渐都不吃了,故事已接近结尾,辛巴和娜娜站在光荣岩上,小狮子被高高举起。

“Tt'sthecircleoflife。”

“Anditmovesusall。”

“Throughdespairandhope。”

“Throughfaithandlove。”

“Tillwefindourplace。”

“Onthepathunwinding。”

“Inthecircle。”

“Thecircleoflife。”

这是宋涵第一次听张邈远唱歌,还是用英文。

张邈远是跟着影片里的歌曲一起唱的。他的发音是偏英式的,没有卷舌,加上他低沉的音色,听起来充满力量,像极了光荣岩下被雨水催生出的绿植,坚韧生机。

[经历失望与希望]

[凭借信念与爱]

[找准自己的位置]

[在这无尽的旅途中]

[在生命的轮回中]

[生生不息]

宋涵对张邈远说:“歌词写得真好,你唱得也很好听。”

张邈远哈哈笑了两声,头枕着床单转头看他:“我唱歌还是不错的,大概是因为我妈年轻时做过歌手,耳濡目染吧。”

此时影片已经全部结束,投影仪的光线突然暗了下来,视觉切断后只能听见两个人的呼吸。

缓慢而轻盈。

但房间并不是全黑的,播放完毕的“屏幕”反着一层灰光,能看见对方模糊不清的五官。

不知道如果靠近一点,是不是就能看清一些别的东西。

这太危险了。宋涵突然意识到。

在听到张邈远似乎动了一下的时候,他一抬脚,就踢倒了一个空的饮料瓶。

“哐当!”

宋涵佯装惊了一下,点亮手机要站起来开房间的灯:“好了,得睡了。”

黑暗中却被张邈远一把抓住了手臂。

宋涵心一跳,却听见张邈远说:“再看一个呗,不然枉费你踩着椅子贴这么一墙纸了。”

宋涵悄无声息地吐了口气,抽开手,起身开了房间的灯:“不看了,我昨晚上熬了个通宵,困死了,再说,孤男寡男同处一室,不成体统。”

灯光明晃晃地照亮每一个角落,张邈远眯了下眼噗嗤一笑,拍了拍自己的膝盖:“好吧,做个正人君子,不强人所难。”

他说完就开始收拾起垃圾,宋涵没想到他这么洒脱,也就笑了,两个人简单收拾收拾,互道了晚安。

关门前,宋涵没忍住,两只手拍了拍自己的脸颊,才说道:“你也别上火,车到山前必有路,船到桥头自然直。”

张邈远垂下眼眸,就很想去捏宋涵的腮帮子,而且要用力捏,捏得他哇哇叫痛。

那样子应该更可爱。

“我知道的,没有我解决不了的事。”张邈远笑道,“度过了一个轻松愉快的夜晚,我明天会充满力量。”

“睡吧,小松果。”

宋涵在杀青的最后一天,终于和马文义对上了戏。

因为这场戏,宋涵头一晚就没睡着,第二天从棒棒糖里翻出一个葡萄味的给自己提神。

剧情是女主和齐厉景已经分手,齐厉景进入追妻火葬场,纠缠女主试图挽回分崩离析的感情,却被女主父亲言辞骂退。

开拍前张邈远看着宋涵把剧本翻了又翻,问他:“你怎么看起来很紧张。”

宋涵说:“卧槽,马老师是拿过两次最佳男配的人,我不紧张才怪呢。”

“但我怎么觉得你又很期待?”

“卧槽,马老师可是拿过两次最佳男配的人,我不期待才怪呢。”

张邈远:“......嗯,很有道理......”

入场前,张邈远还是拍拍宋涵的肩说:“别紧张,平常心,你能行。”

宋涵深吸一口气,点点头进了片场。

“第三百零五场一镜一次!”

“Action!”

宽敞的别墅客厅里,马文义翘着二郎腿靠在沙发翻着报纸。

宋涵站在旁边眉头微蹙一秒,马上就松开了。

“叔叔,您说茗茗要见我把我骗到这里来,请问您有什么事吗?”

马文义似乎才发现身边有人似的,从报纸里抬起头来,悠然热情一笑:“厉景来啦,坐坐,坐下说。”

宋涵瞟了一眼沙发,却没有坐,目光又投到马文义身上:“有话直说吧叔叔,我想我可能还要回一趟公司。”

马文义放下报纸舒坦地伸了一个懒腰,脸上还是热情的笑:“那也行,你们年轻人总有自己的安排,我叫你来也不为别的,就是想说说你和茗茗的事。”

马文义端起茶几上的茶吹了一口气:“茗茗说你最近还缠着她啊,你们不是分手了吗,是不是还有什么误会。”

宋涵的舌头微微顶了顶口腔,然后也笑了一下:“是有点误会,我和茗茗最近只是在吵架,我们没有分手,不知道您......”

“你的意思是我的女儿在骗我?”马文义从茶杯后面把眼皮一翻,瞬间笑意没了,但很快他又把目光落回茶杯上,对着杯子边缘抿了一口,然后似乎被烫到了一般砸了一下舌,放下杯子又笑起来。

“年轻人,人可以有欲望,有不忿,有仇恨,却不能因此偏离道德的准则。”马文义语气随缓却很重,“你如果不喜欢茗茗,你提分手就好了,出轨算怎么回事?”

宋涵咽了一口口水,大拇指搓了搓食指边缘,还是笑道:“叔叔,有些事是有两面性的,我喜欢茗茗,我们在一起七年了,我在她生病的那一年对她不离不弃,我愿意在婚前就和她共享财产,而当她羽翼饱满的时候却和我若即若离,今天加班,明天应酬,我们有些分歧很正常,解决掉问题就好了,哪里扯得到那么远。”

空间寂静了几秒,马文义突然哈哈大笑起来,他放下杯子,用手摸了两把头发,然后起身走到宋涵身边,拍了拍他的肩:“何总对我说你工作上很厉害,我看哪天我和何总吃个饭和她借鉴一下他招聘员工的手法吧,你确实能言会道,我们公司就很缺你这样的人。”

宋涵颈部的大动脉抽了一下,眼睛却直直看着马文义的眼睛,他嘴角刚要勾出一抹虚伪的笑,马文义却突然靠近他,眼神讳莫如深。

“小子。”马文义用食指轻轻点了点他的眉心,“我最恨巧言令色的人,离茗茗远点,不然我叫你一无所有。”

宋涵的心一跳,瞳孔微微放大,但马文义已经推开了他。

“现在,滚!”

宋涵微微皱了一下鼻梁,带动嘴巴也裂开一个不满愤恨的缝隙,手紧紧捏着拳头,转身离开了别墅。

“咔!”

“可以可以!”

整个片场的工作人员都鼓起了掌。

拍了这一个月,不知道导演是不是被那一群主演折腾得人都麻了,整个人有点神志不清,说:“两位老师都辛苦了!休息一下准备第二场。”

张邈远也对宋涵拍拍手掌:“不错,你看你没问题的。”

即使这一场的表演就是在标准水平,宋涵依旧拿手不停地磨蹭着额头,说:“马老师好厉害,吓死我了吓死我了。”

在张邈远的理解里宋涵不应该为这样的戏份产生受惊的情绪,笑道:“怎么,给你戳疼了?”

宋涵觉得眉心那块还是烫的:“他这个动作设计得很好,压迫感十足,那一瞬间我都在后悔我为啥要出轨了,现实中真有这么一个爸,我得被吊起来打。”

宋涵说完又把剧本翻起来,推开张邈远递的水:“谢了谢了,先不喝,我要重新设计下一场的动作,不然铁定得被马老师按在地上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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