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十三年前的谜(中)(1 / 2)

烟头在手里把玩很久,翟江找不到丢掉烟头的地方,最后只能攥在手里,从洗手间沾了点熄灭烟头,然后将烟头揣进口袋。

书房内徐龚正在做鲁米诺试剂反映,翟江穿戴好鞋套便走进去。

从书房的座椅右侧的地上,那里的试剂反映最为明显,翟江踩着地板走过去,绕过书桌便看到流淌开的血迹。

“如果按照老张说的,死者先喝安眠药,再被割腕,那现场血迹由凳子的这个位置向四周自然流淌,这个范围的血量,肯定是失血过多导致的死亡。”

徐龚指着地上产生试剂反映的地板,他又仔细的观察地上是否还有不明显的血迹,但是并没有收获,也确实证明名,徐龚的推断没有问题。

但是紧接着就是另一个问题。

来庄园之前,翟江又特意去了一趟韩长征那里,取钥匙的同时,又询问了一些关于案发现场的细节,至于没有将韩长征带到现场的愿意,翟江存了一些私信。

“你确定韩长征说的是,他赶到现场的时候,那把水果刀就放在门口的书架上。“

经过询问得知,韩博被嫌疑人割腕的凶器,就是书房茶几上的水果刀,但是徐龚来到现场的时候才发现,从门口书架到韩博死亡的椅子,之间的距离大概有四五米的距离,如果韩长征确定凶器就是那把水果刀,那为什么从死者的位置,到放置匕首的书架之间,没有任何的血迹残留。

按照张学满的尸检结果,这么深程度的创口,血渍会快速的涌出来,如果嫌疑人割腕完就离开,为什么除了现场自然流淌的血迹之外,没有发现一点滴落的血迹。

“总不能是嫌疑人将死者割腕后,站着看了许久,等刀血迹滴落到血泊里,然后再将匕首放到书架上。”

“或许有可能呢?”翟江说道。

“那也是不合理的,门口书架上也有一块没干的血迹,也就是说匕首上的血迹并没有被抹除。”

“嫌疑人事先准备了什么东西,割腕后垫在水果刀下面,快速走到书架上,放置匕首,然后离开现场。”翟江给出最合理的解释。

“或者这是最合理的推论。”徐龚回答。

随后徐龚提取了房间内能找到的指纹,但是并没有什么收获,韩博死在这里后,韩长征便彻底的打扫了整个房间,唯一找到指纹的位置,在书房桌子的水杯上,因为没有注意到杯子使用的痕迹,韩长征或许是遗漏了,徐龚难能可贵的将上面的指纹提取出来。

而其他地方,比如最容易留下指纹的门把手,书架、书桌等位置被韩长征擦得干净,对此徐龚也表示束手无策,毕竟谁也不会想到这里去。

由于韩长征和妻子上了年纪,早早就入睡了,对于高鸣、刘子豪离开的具体时间不得而知。唯一能佐证高鸣或者是刘子豪与韩博有关的证据,基本已经失效,尸检结果更是难以佐证两个人具体离开庄园的时间。

唯一的好消息是,韩博吞服的那瓶安眠药,剩下的半瓶药瓶还在,就在客厅的垃圾桶内,因为后续没有人居住的愿意,韩长征夫妇离开的匆忙,翟江也是在客厅门口的垃圾桶找到了那半瓶安眠药,如果安眠药是凶手带来的,或许会有指纹,但是凶手对于水果刀处理的严谨,翟江对于依靠安眠药瓶身提取指纹,并不抱太大的期望。

“死者是坐在这个位置,而且也是在这里喝下了安眠药,随后药效没有发作之前,嫌疑人用水果刀割破了死者的手腕,之后用抹布之类的东西垫在水果刀下面,将水果刀放在书架上,随后快速离开书房,并驱车离开庄园,返回市区。“

徐龚简单的对案件现场进行重建,随后站在书房不断盘桓,重复着嫌疑人可能会犯错的地方。

“为什么要多余这一刀吗?”徐龚不断的重复这一句话。

“嫌疑人一定要保证死者百分之百死亡,但是如果是患者服用安眠药的计量已经足够了,嫌疑人为什么没有时间多等一会呢。”

“就是这一会,就是这一会。”翟江突然笑了。

徐龚一时间也想明白了为什么会有这多余的一刀。

“既然凶手要保证死者一定要死,那么死者服用安眠药后,是最简单的方式,但是嫌疑人没有等,那只有一种可能,嫌疑人没有时间等,或者说他有更重要的事情处理。”

徐龚嘴角上扬,表示与翟江推测一致。

“高先生对吗?”

翟江看到高鸣的时候,他正在咖啡厅角落的位置,似乎和前来询问的服务员说着什么,翟江便走了过去。

翟江询问的时候,高鸣也是起身半身弯腰伸出手笑道“您好。”

“我叫翟江,刚刚我们电话联系过得,先感谢您的配合。”翟江同样伸出手回答,又与翟江身后的徐龚捂手,三人便落座。

“非常抱歉,因为工作的原因,不能第一时间接受您的询问。”高鸣说道。

“哦。那没关系,也只是十几分钟的时间,”翟江说完又看一眼徐龚“这是我同事徐龚,桥西区分局刑侦支队的警员。”

“刑侦支队吗?”高鸣脸上闪过一丝惊慌。

高鸣低头的时候,翟江便在观察,是因为真的不知道警方找他的原因,还是为了隐藏眼睛里更深的秘密。

“找你是想询问一些关乎韩博的事情。”

“韩博?”高鸣带着疑惑,“是什么事情。”

“那并不着急,”翟江按下不表,而是开口询问起另一件事情,“平时单位工作很忙吗?”

“还好,”高鸣回答,但是又觉得不妥,便又接了一句“因为是公司的主管,所以上班时间会忙一些。”

“那也还不错,”翟江面上漏出表示理解高鸣推迟询问的原因,又说道“刚刚高先生是在处理单位的事情。”

“是啊,有时候很多事情,身不由己。”高鸣回答。

“确实,很多时候都身不由己。”翟江符合说道,高鸣听到翟江这么说,肩膀便稍微放松一些,紧绷的身体轻轻放松依一些,肩膀也松弛的下降一段弧度。这时候翟江又问道,“高先生,你还记得十三年的一件案子吗?”

“什么案子?”高鸣回答。

“你初中好朋友,安暖溺水的案子。”翟江轻描淡写的说着。

高鸣却相一支被惊到的候鸟,他身体止不住的颤抖起来,似乎那是段难以启齿的回忆,开口有些艰难的说道“我知道。”

”但当时警察不是说那是一件意外吗?“高鸣又问道。

“其实案件到底是不是意外,直到现在我们警方也不清楚,因此我现在想询问你一些问题,关于安暖的事情。”翟江说道。

“当时警察已经问了我好多问题,所以现在为什么又一次被提起?”高鸣声音带着疑问。

“是这样的,关于十三年前的案子,我们得到一些新的线索,所以需要再次向您确认。”

“好吧警官,您问吧。”高鸣似乎在短时间内完成心里重建,语气也轻松了不少。

“关于那件案件,我还是希望我们重新开始问,”翟江一本正经的那出记事本。

“当然可以。”高鸣耸耸肩说道。

对于高鸣前后表现的差距,翟江一时间无法判断高鸣的意图,但刚刚突然涌上来紧张的情绪并非像是虚假的,于是翟江还是按照自己的节奏询问。

“十三年前安暖溺水身亡的时候,你是在现场对吗?”

“是的,我当时在现场。”

“那你看到安暖溺水的过程吗?”

“并没有,我当时正和刘子豪潜水,安暖当时在湖边看着我们,但是关于安暖的是怎么溺水的,我真的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一丝一毫的感觉都没有吗?”

“虽然听起来很扯,但是确实没有注意到,那时候我和刘子豪正在比谁能憋气,对于湖边的事情一点感觉都没有。”

“憋气时间很久吗?”

“大概有两三分钟吧,”高鸣看到翟江低头记录下自己说的话,又解释“我们两人经常比赛憋气。”

“原来是这样,那应该看到安暖的,如果当时他已经溺水了,你们没有听到他的呼救吗?”

高鸣眼球转了转,摇摇头回答“没有听到安暖的呼救,刘子豪当时太想赢我了,他抢了一口水,当时我的注意力都在他身上,等刘子豪没有再咳嗽的时候,安暖已经倒在湖里。”

“关于案发那天,安暖的衣服丢失了一枚蓝色的袖口,你知道吗?”

“知道,”高鸣点头,“安暖父母曾询问过我这个袖口,但是我确实没见过,也不知道在哪里,警察也问过我这个问题。”

“但是韩博生前曾透漏,说在你那里见过那枚蓝色的袖口。”

“您别开玩笑警官,我真的从来没有见过那枚蓝色的袖口,或许是韩博见过呢以此来故意陷害我的。”

“反正现在韩博去世了,没有对证,我们也不想纠结这个问题。”翟江突然回转话锋。

“死无对证的事情,翟警官您知道调查下去也没有线索的。”高鸣说着。

“你和韩博关系很好吗?韩博的追悼会,我看到高先生似乎也很伤心。”翟江看一眼记事本问道。

“当然,原来那天您也在。”高鸣耸耸肩又说着,“但那是在和翟警官谈话之前了,现在我可能失去了一位十三年之久的好友。”

“那我先为高先生道歉。”翟江说着上半身轻微向下鞠躬。

“翟警官,您不用这样,我应该感谢您让我看清楚一位‘假朋友’。”

”您不在意就好,“翟江急继续说道,“韩博自杀那天,你在韩博书房对吗?”

“是的,”高鸣回答。

“你们在哪里聊了什么?”翟江开始在记事本上记录。

“翟警官,您不是在怀疑韩博的自杀和我有关系吧。”高鸣脸上有种不可思议的神情,不像是惺惺作态。

“当然不是,”翟江停止记录的动作,眼神锋利的看着高鸣,“现在警方怀疑,韩博可能是死于谋杀,而且嫌疑人一定是用什么事情威胁了韩博。”

“怎么会怀疑我呢,当时刘子豪也在场的。”高鸣回答。

“或许下午我们就会出现在刘子豪的办公室。”

“那你们应该直接去找刘子豪的,这和我没有关系啊。”

“为什么会这么说。”

听到翟江这么问,高鸣便很是肯定的说道,“当时我是先离开的那个人,刘子豪是后离开的,就算是韩博的死亡是被人谋杀,哪也不应该是我啊。”

“这似乎并不是你没有杀害韩博的证据,毕竟没有证明能够直接证明刘子豪是在你后面离开的。”

“这也同样不是我谋杀韩博的证据。”在高鸣眼里警方已经把这件案子定性。

“这当然会去查验。”

“那就好,希望翟警官能够早日洗清我的嫌疑。”

“但是你离开韩博家里的时间大概是什么时间?”

“记不清楚了,应该是凌晨两点半左右吧,具体时间不清楚。”

“为什么不决定住一晚,那么晚的时间要回来,是有是什么要紧的事情吗?”

“这是必须要说的吗?”

“不说也是你的权利。”翟江回答。

“是因为我未婚妻,那晚我要回去准备结婚的事情,这个理由可以吗?”

翟江没有继续提问,对于这个问题,高鸣不会作假,但是否是提前安排好的一部分,很难知道,对此翟江并不纠结。

“现在说说你们当思在书房聊了什么吗?”

“关于利益分配。”

“利益分配,是指韩博的你们之间的利益吗,比如说那些利益,方便举个例子吗?”翟江询问关于高鸣所指的利益利益分配。

从对韩博的经济状况调查来看,韩博的经济分主要是家生产纺织品的工厂,分别由韩博,高鸣,刘子豪控股,但后面两个名字是在韩博遇害的前一周添加的,在此之前纺织厂是韩博的私人产业。

“关于韩博去世后,纺织厂股权变动的问题。”

高鸣坦然的回答翟江的猜测,他好像知道自己已经将韩博的事情查的透彻,翟江有种这样的想法。

“关于韩博纺织厂股权变动的事情,你没有什么要解释的吗?”

“当然有,”高鸣此时像是掌握谈话的主动权,他端起桌子上的咖啡不紧不慢的品一口,脸上是不满意的神色,似乎是第一次来这家咖啡店,“这是韩博的决定,他希望我和刘子豪能够帮他照顾纺织厂,因为他所剩的时间不多了。”

“为什么选择你们?”

“不知道,大概是因为很多年的情谊。”

“但是你们的情谊看起来好像并不牢靠。”

“谁知道呢,毕竟韩博已经去世了,或许是他感谢我在医院一直照顾他的感激之情。”

“高先生这么说,我到想起来,从医院的护士哪里了解到,似乎你们之间常会发生争执。”

“朋友之间争吵难道不死再正常不过的事情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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