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二章 救人和杀人42（1 / 2）
视线再次恢复。
眼前是两名男人，一名男人满腹鲜血倒在小巷当中，而另一名男人此刻正丢掉身旁的刀，准备逃离现场。
范昼看着面前的场景，卫仁的声音再次从身旁传来。
“现在，这个受伤的男人马上就要死了，你有足够的时间一边为他进行急救措施一边拨打救护电话。”卫仁缓缓说，“可，凶手马上就要逃离现场，而你也有足够的实力去追捕他。”
说着，卫仁顿了顿，接着道：“但你只能选择其中一件事去做，如果你选择了追捕凶手，男人马上就会死。而如果你选择救助男人，凶手逃走后还会再杀数十个像他一样无辜的人，甚至还包括老人和小孩。”
最为经典的个体利益与整体利益的权衡。
“当然……”卫仁话锋一转，“……这种两难问题没办法完全验证你的本性，所以，我现在要告诉你两件事情。”
范昼看了卫仁一眼。
“第一，即使你选择救助了男人，男人还是会死去，而你在选择救下他的那刻他就会如注定般死亡。”卫仁缓缓说，“第二，凶手接下来会杀死的数十个人当中，有你的家人，你又作何选择？”
“这样么……”
范昼听完之后，毫不犹豫地朝凶手逃跑的方向追去。
“果然啊……一旦涉及危害自己利益的事情，他就会偏向那一个选择啊。”卫仁看着范昼的背影，“利己主义……不，自我中心主义么。”
过了一分钟，范昼成功地抓到了凶手，并且将他又带回了巷子当中。
而迎着生命越发垂危的男人，范昼举起手中的刀，将其递到了男人的手中，接着托着他的手，直直刺向凶手的心脏。
“我帮你报仇了，你也可以死了。”
范昼对着濒死男人说道，然后起过身，回到卫仁的身前。
这一系列举动，没有任何的犹豫，没有任何的迷茫，仿佛像是设定好了程序之后便按顺序照做那般。
卫仁呆呆地看着范昼，过了好半会儿才说：“你……为什么要杀掉凶手？”
“不是我杀的啊，你说什么啊？”范昼装傻，“你自己都看到了是那个濒死男的拿刀刺入凶手心脏的。”
“别装傻！”卫仁大声呵斥起来，“你认为你有私自处决凶手的权利吗！”
“没有啊，但那又怎么样。”范昼随口说，“既然我知道了放跑他之后会杀了我的家人，那我也就顺手把他给干掉了，有什么问题吗？”
“可是……你明明……”
“拜托，哥们儿……”范昼拖着极其无奈的语气，缓缓说道，“……你是想说我明明抓到他了，那他就不会对我家人有危害，所以没必要杀掉他对吧？”
“没错！可是你为什么……”
范昼面不改色地说：“可如果我不知道呢？”
“……什么？”
“就这么跟你直接说吧，如果这个家伙被我放跑之后杀了多少人全部都不关我的事情，我也不会因此而感到任何的愧疚和自责。”范昼回答，“可你说了，他杀的人包括我的家人，那无论如何我都会选择追上凶手，然后将其杀死。”
“这和我的问题有什么关系？”
“如果我不知道我父母之后会被他杀害的话，我就会选择救这个人，即使他最后会死。”范昼说，“可如果这样的话，那我家人就会被他所杀害，而到时的他，对我来说就是罪该万死。”
“……”卫仁愣住了，接着又道，“可是还是那句话，他明明已经被你抓了……”
“所以我就该饶恕他么？”范昼有些好笑，“仅凭我的一个念头就决定了他是否会杀害我的家人，那如果我饶他一命的话，他是不是还要感谢我抛弃了一条人命去抓他啊？”
“可你这是在触犯道德和法律！你没有执行杀人的权利！”
“我知道。”范昼说，“所以我愿意承担之后的一切后果，我不在乎。”
“你这家伙……做事全靠心情么？不管是许愿……还是现在……”
“是啊，你不是要测试我的本性么？”范昼轻笑，“对我来说，即使我知道这一切都是错误的，但我还是会这样做。这，就是我最真实的本性，怎么，和你所想的背道而驰了？”
说着，他直视卫仁，嘴角流露出嘲讽的笑意：“哥们儿，你要接受每一个人的真实性格啊，不管我是什么样的人，你都不该尝试通过我的真实内心来劝导我，这样做会是浪费时间。
“而且……有点小搞笑，你急了。”
“……”卫仁愣住了，范昼这句话瞬间让他反应过来。
从很久以前开始……他都忘了，自己不应该在这个世界当中和目标的“本性”所争执，因为改变不了，所以没有意义。
他只需要当一个旁观者罢了。
可现在……自己竟然逾越了？
“其实我再告诉你个实话吧……”范昼挠了挠头，“刚才的一切都是我骗你的。”
“……？”卫仁瞳孔地震。
而范昼用淡然的语气如此说道：
“我其实早就无所谓这些事情了，即使你不告诉我之后的那两个前提条件，我还是会这么做。”
“你说……什么？”
“即使我不知道我的家人会被杀害，即使我不知道那个濒死男人最终还是会死，我也还是会选择同样的做法。”范昼说，“我还是照样会追上那个濒死男人，然后弄死他。”
“至于我之前提出的假设，他会杀害我家人什么的……反正我本来的打算就是要弄死他了，这一条件完全可以无视。”
卫仁愣了愣神，然后问：“所以不管有没有前面的先决条件，你的选择都是……放弃眼前的生命而去追捕凶手？”
“是啊。”范昼点头，“反正我也帮他弄死凶手了，算是一命抵一命吧，很公平。”
“那你为什么……”卫仁呆滞地看他，“要说前面那一大堆话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