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摹冽:“我……阿执哥哥受了伤,阿冽怕自己睡相不好,会碰到阿执哥哥的伤口……”

燕执皱眉,低声道:“可是我冷,你上来,让我抱着,两个人睡一起暖和些。”

“好……”他都那般说了,摹冽只得将铺盖收起来,放回柜子中。

燕执往里面挪了挪,给摹冽让出位置。

摹冽吹灭桌子上的烛火,摸索着走到床边,在燕执给他空出的位置躺下,下一息,燕执便贴过来将他抱进怀中,用被褥把摹冽裹住。

摹冽枕着燕执的手臂,靠在他没有受伤的那侧胸口,听着他胸膛中传来的稳健有力的心跳,良久,在黑暗中出声道。

“阿执哥哥……”

“嗯?”

“没什么……”

他只是觉得,好温暖,好温暖。

这万年来,都从未这般温暖过。

残冬腊月,山林之间覆盖着皑皑白雪,刺骨的寒风刮在面上,犹如刀割一般。

燕执围着一条灰黑色的狐狸毛围巾,缩着脖子隐于一颗粗壮的树干之后,他无声地从后背上的箭篓中取出一只羽箭,像模像样地拉弓上弦,闭起一直眼,瞄准不远处的树旁,那头正睁着圆溜溜的眼睛警惕地观察着周围情况的灰兔。

“嗖——!”

羽箭离弦,不偏不倚正中树干,那灰兔受了惊吓,一溜烟便跑得没了影,未等燕执追上去,便彻底消失在雪地里。

这已经是燕执今日射跑的第五头猎物了……

今早他们出来打猎,运气很好,刚出门便遇到了一头与他们同样出门觅食的野猪。

两个月过去,燕执身上的伤总算是彻底好透了,这么长时间以来,都是摹冽在照顾他,叫妻子这般劳累,他心中颇为过意不去,伤一好便说要跟同摹冽一起出门打猎。

他一个大男人,岂有叫妻子一直养着自己的道理。

他听摹冽说自己是一名猎户,想来自己的射技应当是十分精湛才对,于是他遇到那头野猪之后,自信满满地拉弓上弦……然后,射中了野猪蹄旁的雪地。

野猪受了挑衅,疯了般朝他们冲过去,若是被野猪那尖锐的獠牙刺中还得了,燕执一手握着弓,背上背着箭篓,抓起摹冽的手拉着他便跑。

两人在山林间被那野猪追了起码有半柱香的时间才逃脱,回头确认野猪被甩掉了之后,燕执气喘吁吁地停下来,扭头去看身后的摹冽,见他白皙的脸上跑出了几分红晕,两人对视几息,随后笑作了一团。

笑完之后,燕执便有些沮丧,那野猪看起来体形颇为庞大,若是能猎到的话,拖到山下的镇上去卖,定能卖个好价钱。

有了钱,他便能给阿冽买冻疮膏了。

摹冽看出燕执的心情低落,主动去握他的手,紧了紧,道:“定是因为许久未曾打猎,所以阿执哥哥的射技才有些生疏了……多练练便好了,无事的,阿执哥哥莫要着急。”

有爱人的安慰和鼓舞,燕执的心情当即便明朗了起来,紧紧回握住摹冽的手,朝他笑道:“嗯!”

直到燕执第五次射跑猎物之后,他不得不开始怀疑自己了。

“阿冽,你不是说我是猎户么……为何我手持弓箭之时分毫感觉不到游刃有余?……”

“难不成我根本不会打猎……从前一直都是你在养我的?……”

燕执自小在九重天练的便是长剑,何曾摸过弓,他射不中才是正常的。

只是那日摹冽结合他们身处的环境,信口胡诌燕执是猎户,谁知道燕执竟如此执拗,非要亲自出门打猎。

摹冽哪里舍得叫他失望,编谎话哄他道:

“不是……阿执哥哥未坠崖之前,平日里都是阿执哥哥出门去打猎的,是阿执哥哥一直养着阿冽。”

燕执:“真的吗……”

“自然是真的。”摹冽看着他,笑道。

见燕执还是一副丧气模样,摹冽上前,双手穿过他的腰侧将他抱住,脸贴在他肩上,柔声道:“反正阿冽也会打猎,往后便换阿冽来养阿执哥哥,好不好?”

看燕执不说话,摹冽又道:“阿执哥哥说过的,夫妻之间不分你我的。”

燕执将手贴上摹冽的背,闻言“嗯”了一声,两个月过去,他们已经十分习惯彼此的拥抱了。

但实际上,燕执虽然嘴上应了,但心中仍是觉得过不去,家中的事情几乎都已经是摹冽在做了,打猎还让摹冽来,太辛苦了,他不想让摹冽这么辛苦,他想让他过好日子。

“走吧。”

两人一前一后,脚步极轻,在山中继续寻找猎物,只是这回运气便没有那么好了,他们寻了一下午都没有再找到猎物,金乌将要落山之际,才在山崖边的小路上发现一串狼的脚印。

看样子那是一头独狼,若是能猎到,他们起码有半个月不需要再为吃的发愁。

沿着雪地上的脚印一路追踪过去,燕执与摹冽很快便发现了那头狼的踪迹,那独狼此刻正处于山崖边上,已经没有退路了,由摹冽出手,定然能猎中。

两人隐于树后,距离那狼约莫有二十米,摹冽接过燕执递来的弓和羽箭,张弓搭箭,燕执看着他的动作,连呼吸都不敢用力,只见摹冽瞄准那独狼,将弓缓缓拉至半满,正准备放箭之时,摹冽的眉心却微微拧了拧,将弓箭收了起来。

“怎么了?……”燕执压着声音问道。

摹冽低声回道:“那是一头母狼,它刚生过狼崽,若是杀了它,它的幼崽便活不成了。”

燕执看向那狼的腹下,那排乳房微微下垂,果然正处于哺乳期。

“那便算了吧。”

“嗯。”

天色已经不早了,他们必须在金乌落山之前回家,家中还剩一只前几日猎到的野兔,今夜倒是不愁没东西吃。

回去之后,摹冽便将埋在院中雪地里的野兔挖出来,拿到屋内化冻。

野兔的皮毛和内脏已经处理干净了,待化冻之后便可以进行烹煮。

燕执坐在屋内那张四方的木桌边,看着摹冽忙前忙后,觉得自己甚是无用,打不到猎物也便罢了,连烧火做饭都不会,样样都要摹冽操劳。

“阿冽……”燕执看着那正站在灶台前切菜的人,出声唤道。

摹冽扭头看他:“嗯?……”

燕执心中难受道:“辛苦你了。”

摹冽笑起来:“这有何辛苦的。”

再苦的日子都他都过过,这是他能想到的,最好的日子了。

如果可以,他想同阿执哥哥一辈子就这样生活下去。

燕执默不作声地起身走到摹冽身后,圈住他比一般男人要窄上许多的腰,将胸膛贴在他的后背上。

摹冽笑着回头看他,燕执心中微动,垂眸吻了下去。

两人的唇贴在一起,缠绵地交换着彼此口中的津液,燕执的手情不自禁地落在摹冽平坦的腹部,一路上行,手指从他的领口处钻了进去……

另一只手则顺着摹冽的腰线缓缓滑下去,落在衣衫遮掩下挺翘的臀部,或轻或重地揉捏起来。

摹冽闷哼一声,气息不稳道:“阿执哥哥……”

两人的呼吸逐渐变得粗重,燕执从摹冽的耳侧一路吻至他雪白的脖颈,手底下不知是摸到了摹冽何处,叫他浑身都颤抖起来,仰头攥紧燕执的发。

“唔……阿执哥哥……”

燕执突然放开摹冽,猛地将摹冽打横抱起,几步行至床边,将人放在床上,欺身而上……

锅中的清水逐渐沸腾起来,烟雾缭绕,朦胧之中,只见榻上二人正抵死缠绵,待他们好不容易消停下来,锅中的水已然烧得只剩大半。

摹冽捡起地上的衣物穿上,双腿有些合不拢似的,一瘸一拐地走向灶台边继续做饭。

燕执掀开被褥,发现那淡青色的褥子上居然有一块深红的印记,他抬手去沾了一下,手指上即刻染上了鲜血。

燕执皱起眉来,抬头看向那人道:“阿冽……”

摹冽笑盈盈地回过头看他,脸色却是显而易见的苍白:“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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